樂漫天道:“他也是辛荑的人。”
風淡泊呆住。
樂漫天苦笑道:“他一看見辛荑就著了魔。”
“難道他也中了攝魂術’!”
“沒有。對了然這種人,辛荑根本用不著施展攝魂術就可以對付。”
風淡泊深深吸了口氣,慢吞吞地道:“那麼,你知不知道,李之問是誰殺死的?”
樂漫天愕然道:“不清楚。我只知道,殺死洪鵬的是阿龍。”
風淡泊道:“辛荑的‘侍衛首領’?”
“是的。”樂漫天道:“你問這許多問題幹什麼?你還去不去了?”
風淡泊大聲道:“去!當然去!”
他當然要去。現在還不是逃避的時候。
要面對殘酷的現實,是不是也需要一種勇氣?
樂漫天看著風淡泊的背影,突然覺得心中也頓生出一股勇氣來。
但願這股勇氣在看見“她”時不要消失。樂漫天在心裡苦笑。
他已經在柳紅橋的隊伍中看見了“夜娘”、他兒子的母親。
他不知道夜娘還會不會讓他看見他們的兒子,不知道自己的罪惡會不會真的毀及那可愛的小生命。只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兩條腿上像掛了萬斤巨石。
然而,他必須去,正如風淡泊必須去一樣。
他的父親還在那裡,還在為那個荒唐的夢想而拼搏。
他雖然希望父親能從夢中醒來,卻不希望父親的生命受到威脅。
禇不凡發瘋般衝上前去,嘶聲大叫道:“香香、香香!”
王毛仲冷冷一哼,和柳紅橋同時出手,攔住了禇不凡的去路。
“禇幫主,你怎麼了?”柳紅橋皺眉道:“誰是香香?”
影兒道:“他老婆。”
禇不凡拼命掙扎著,嘶叫道:“香香,香香,你怎麼會在這裡7’”
柳紅橋忍不住抬頭看去,恰見辛荑徽笑著轉過身,嫵媚地對自己凝視著。
柳紅橋的心立刻起了一種奇異的悸動。他突然間覺得自己還不老,還很年輕英俊,很風流瀟灑,很能吸引女人。
他甚至也禁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影兒吃過大虧,所以一直不敢朝辛荑看,這時一見父親面上神情古怪,知道不妙,連忙叫道:“小心!她在使攝魂術!”
柳紅橋渾身一額,清醒過來,連忙低下眼睛,老臉一陣通紅。
辛荑柔聲道:“柳大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可她聲音裡的柔媚被禇不凡殺豬般的狂叫沖淡了:“香香、香香!”
王毛仲怒喝道:“誰是香香?你亂叫什麼?”
禇不凡指著辛荑,悲聲道:“她就是香香!是我的香香!”
於是更多的人都朝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更多的男人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口,呆呆地盯著辛荑,他們的眼中都冒出了強烈的慾望之火。
眨眼之間,辛荑就征服了全場的絕大多數人。柳氏父女、王毛仲和高郵六枝花除外。
蘇靈霞姐妹一直老老實實站在屋簷下,老老實實地低著頭閉著眼睛。這裡沒有她們關心的人,她們無須睜開眼睛。
辛荑見禇不凡的手指向自己,似乎也吃了一驚,笑道:“禇幫主,你說我是誰?”
禇不凡老淚縱橫:“香香,香香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不凡呀!我是你丈夫啊!”
辛荑笑眯眯地道:“你是我丈夫?我怎麼沒聽說呀?”
禇不凡傷心欲絕地瞪著她,又轉頭怒視著樂無涯,喝道:
“樂無涯!你他媽的還是人不是?你幹嗎搶我老婆?”
樂無涯冷冷道:“禇不凡,你還有臉跟我說話?”
禇不凡急怒攻心,嘶叫道:“你搶了我老婆,我為什麼不能領人來揍你?”
樂無涯叱道:“禇不凡,我看你是昏了頭!你仔細看看,這是你老婆嗎?你老婆張筱香,現年三十二歲,已是半老徐娘,辛荑小姐卻是二十剛出頭的年紀,你老婆拿什麼和人家比?”
禇不凡還想再大喊大罵,王毛仲伸指點倒了他。魏紀東等人連忙將禇不凡扶到一邊去了。
禇不凡這一鬧,倒使許多人又將目光從辛荑面上移開了。
這些人都是內功精湛、定力不凡的老人。
他們不能總閉著眼睛,不能總在調息,他們只有將自己的注意力從辛荑身上移開,移到那八名橫劍當街的年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