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本來就是一個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人,但他卻怎麼也想不到那一笑,卻引起了漁妹的誤會。
他一直沒有回頭。
前面不遠的柳堤下也泊著一葉輕舟,一個頭戴斗笠,赤裸著上身的漢子正在撥起船頭上插著的竹竿,另一個也是夾戴竹笠,卻身穿灰衣的漢子正涉水走向堤下的一株柳樹。
那葉輕舟就是甩繩子系在柳樹上的。
灰衣漢子正是走過去解繩子的,他們雖然聽到馬蹄聲,只是微微抬頭一瞥。就繼續他們的事情。
對於這個美男子,他們似乎不感興趣。
楊逍也只是瞟了這兩個人一眼,繫繩解開的時候;楊逍正從小舟前經過。
灰衣漢子解繩的動作卻於剎那聞突然停頓,身子凌空而起。
半空中右手一翻、一支軟劍從袖中飛起,颼地卷向楊逍的頭顱。
幾乎同時。赤脯漢子亦從舟中拔起身子,手中的竹竿的前端錚地彈出一支長逾一尺的槍尖,疾刺向楊逍的腰間。
才刺到一半,那長槍倏地一彈。一刺變六刺,又毒又狠。
楊逍的確沒有留意這兩人,但這兩人才一動,能立即就察覺。
“誰?”
叱喝聲出口,楊逍頎長的身子就離鞍飛起,凌空一個風車大翻身,落在一株柳樹上。
劍從他的腳底卷空,長槍也已然刺空。最後一刺“嘟”的一聲刺在馬腹上。
一刺即中,血激濺,那匹馬痛極悲嘶,四蹄暴起,狂奔而去。
才奔幾丈,那馬就倒了下來,傷口的肌肉已變成黑色。
槍尖有毒。
楊逍大喝一聲,道:“你是何人?”
竹笠下是兩張中年人的臉龐,容貌相似,年紀差不多,顯然是兄弟。
楊逍認得他二人是赫赫有名的“中州雙煞”唐安、唐吉。
二人是唐門的旁支,唐安長於槍,槍尖上淬毒,唐吉精於劍,劍鋒上一樣淬毒。
楊逍冷笑道:“原來是中州雙煞!”
唐吉軟劍迎風一抖,道:“正是我們兄弟。”
楊逍道:“想不到。”
唐吉道:“你當然想不到。”
楊逍道:“我當然想不到堂堂中州雙煞竟然會雙雙埋伏暗算。若不是兩位將竹笠取下,我還以為是兩個小賊。”
唐吉臉一沉道:“對付你這種不擇手段之徒本就該不擇手段!”
楊逍道:“我如何不擇手段?”
唐安道:“你自己清楚!”
“兩位最好把話說明白。”
唐吉冷笑道:“丁香這個女人你大概還沒有忘記吧?”
楊逍恍然道:“你們為了丁香這事來找我?”
“不錯!”
唐安道:“丁香是何人,楊公子相信也一定並沒有忘掉!”
楊逍道:“嗯!”
唐安道:“誘拐別人的妻子,這筆帳,你說應該怎樣算?”
“丁香是誰的妻子?”
“是誰的?楊公子難道有健忘病!”
楊逍又問道:“是誰的?”
唐安道:“是我的!”
楊逍道:“但我清楚記得,丁香是祝枝山的妻子!”
唐安冷哼一聲,道:“這是兩年以前的事情!”
“之後呢?”
唐安道:“丁香就改嫁於我!”
楊逍道:“但祝枝山卻說,是你那位二弟見色起心,將丁香搶了去。”
唐安道:“片面之詞,又何足為據?”
楊逍淡笑道:“祝枝山一個文弱書生,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犯到中州雙煞的頭上。在動手之前,我也曾問過好些人,異口同聲,都這樣說。”
唐安道:“所以你強出頭,到唐家莊將丁香搶去?”
楊逍道:“是!”
“好大的膽子!”
“過獎!”
唐安道:“怪不得有句話,叫色膽包天!”
楊逍眨眨眼睛,道:“哦?”
唐吉道:“你這位楊公子是怎樣的一個人,這不昭然若揭嗎?”
唐安道:“話說到底,還不是看上了丁香。”
楊逍道:“兩位大概還未知道祝枝山是——”
唐安截口道:“你的朋友?”
“不錯!”
唐吉道:“我聽說過‘朋友妻,不可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