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蹲下來伸手拍向蕭慎思胸前,清洛急撲上來,伏在蕭慎思身上,厲聲喝道:“你要做什麼!你先打死我罷!”
燕皇眉頭一皺:“不知好歹的丫頭!你家大哥對朕還有些用處,朕可不想他就這麼死了。”說著信手一拎,將清洛丟入林歸遠懷中,右手疾拍幾下,蕭慎思身軀一震,又歸於平靜。
林歸遠見他手法,知是替蕭慎思護住心脈,封住內傷,略略地放下心來。燕皇站起來,再看了一眼林歸遠,遲疑了一下,終沒有再說話,拂袖而去。
十數名侍衛過來抬起蕭慎思和受傷倒地的有正等人,林歸遠扶起清洛,兩人心中既悲痛又無奈,但心知目前形勢下,兩人真氣耗盡,又身負有傷,想帶著昏迷的大哥突圍而去難於登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默默隨著眾侍衛登上了光王府前的一輛馬車。
馬車搖搖擺擺地駛向未知的黑暗,清洛望著昏迷中的蕭慎思,默默垂淚,心中痛悔無比:是自己貿然行事,終害了大哥。林歸遠見她頸間被燕皇劍氣所傷之處仍隱有鮮血滲出,忙撕下衣襟,替她包紮起來。
清洛抬起頭,輕聲問道:“二哥,大哥他,他不會有事吧?”
林歸遠望著她隨馬車搖晃而輕輕顫動的纖細身軀,憐意大盛,安慰道:“沒事的,燕皇現在並不想殺大哥,咱們會有機會逃出去的。”
四二、冷澗幽幽故容來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走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清洛漸漸收起悲思,知道事已至此,自己絕不能倒下,只能先將大哥救轉來再作打算。林歸遠想起燕皇的話,心中早已盤算好,一下車便提出要那些侍衛送些藥物過來,侍衛們顯是已得了命令,態度十分恭敬,各種藥物都準備齊妥,各色茶水點心、取暖之物甚至換洗的衣裳都給他們送了進來。林歸遠偷眼見院外立著上百名侍衛,知守衛森嚴,要想一大群人齊齊突圍逃出,只怕不太現實。
林歸遠將蕭慎思抱到內室床上,抓住他的右手把了一陣,又俯身到他胸前聽了一下,長吁了一口氣,清洛急問道:“二哥,大哥傷勢怎麼樣?”
“這燕皇著實了得,先前那一掌差點震斷了大哥的心脈,但他後來拍那幾下又將大哥的心脈給接續上了,他這份內力真是驚世駭俗。”
清洛心頭一鬆,便如重新活過來一般,低聲道:“真是謝天謝地。”又問道:“二哥,你也受了內傷,要不要緊?”林歸遠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內傷不重,不要緊的。”便欲替她來包紮傷口,清洛忙將他的手一推,道:“二哥,麻煩你先替有正他們診治吧,我還撐得住。”林歸遠知她心中內疚,嘆了口氣,走過去替有正等人上藥包紮,那三人受傷較重,早已昏迷了過去。
幫三人包紮妥當,林歸遠便蹲到清洛身邊替她處理腿上的傷口,清洛感到有些羞澀,身子稍稍向旁移去。林歸遠輕輕地按住她:“三弟,別動,一會兒就好了。”清洛聽他話語中柔情無限,心中感動,低頭見他狀極疲倦,原本英俊的面容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高挺的鼻樑便如灰色岩石雕刻出來一般。想起燕皇諸般情形,清洛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二哥,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若華’的女子?”
林歸遠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認識。”
清洛又想起一事,問道:“二哥,你們怎麼會趕過來的?”
“是大哥帶著有德他們趕回來的,解了我的穴道,我們再趕到許大哥那裡,知道你去了光王府,便———”
清洛聽他提到有德,眼眶又溼潤起來。心中暗暗責罵自己,終是年輕魯莽,拖累眾人,以後可再不能這樣任性行事了。一時又恨不得以身相替,讓那有德活轉過來才好。
林歸遠又想了一下,拿起侍衛們送過來的一套銀針,走到蕭慎思身前,道:“三弟,你來幫忙,將大哥的上衣解開,我還得給他紮上幾針,散散體內的瘀血。”
清洛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前,顫抖著替蕭慎思解開了外袍,卻見一個錦盒塞於他的胸前,清洛一愣,方想起這就是那‘不醒丹’的解藥。忙問林歸遠道:“爹爹還在那密室裡嗎?”
林歸遠也想起此節,眉頭一皺:“是啊,大哥看有殤臂傷未痊癒,便著他帶著雪兒留在那裡守候,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清洛將錦盒放於一邊,知多想無益,縱使這解藥是真,現在的情形也無法將它送出,還是先將大哥救過來才是當務之急。
她又去替蕭慎思解開身上衣衫,解至最後一件內衣時,忽然看到衣中露出一方白絹來。清洛和林歸遠對望一眼,都覺有些奇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