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的名號來!九幽、顧惜朝、開封府、魚池子、逆水寒,終於連在了一起。逆水寒的真相即將在這開封府大牢裡徹底解開,雖然這對他和顧惜朝來說,不知是福是禍——事件中牽涉最深的兩人都落網了,一切都可以肆無忌憚的開始。
想到顧惜朝,一直壓抑的沉重都湧上了心頭。他現在如何?是生?是死?若是活著,他們還會見面嗎?可見著了又能如何?若是死了……戚少商猛喘口氣,不敢再想下去。是福不是禍,是禍,也終究躲不過。最好是能完成國家大事保得天下太平,最壞也就不過是個死。生可同寢、死能共穴,這樣也不錯!想到那人若被自己拖累,定然會怒得鼓起一張心不甘情不願的臉,戚少商不禁微微彎起了嘴角。
厚重的石門,需要內外共同合力才推得開,緩慢敞開的時候沒有半點聲音。裡面一片漆黑,比黑夜還要黑,連戚少商這樣夜視極好的人也得用力眨了幾下那雙大眼,才能重新看到路。龍涉虛舉起火把走在前面,餘下四人跟著,走動時有意無意地把戚少商困在了中間。六人穿過一條長長的窄道,頭上矮沉的天頂豁然開朗,空氣夾雜著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一聲聲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叫充斥了耳朵。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戚少商四處打量。這魚池子其實是個挖空了的山腹,七拐八彎的路兩旁是一個個凹進去的山洞,豎起幾條木柱就算是監牢了。那些鬼叫,就是兩邊張牙舞爪的犯人的叫聲。拐了幾個彎,到了一個像是腹心位置的地方,外邊的異味和叫聲幾乎被隔絕了。
龍涉虛甩黑了火把,四周再次沒有了一絲光亮,然而眾人俱是武功高強之輩,稍稍適應後,依然視如白晝。戚少商甚至能清晰地看見九幽神君那個扭曲的怪影在石壁上伸縮浮動著,可是,他卻完全看不見那怪影是如何在一招之間奪去他手中的逆水寒劍。
“戚少商,你是人才,跟我,願意嗎?像顧惜朝他們一樣。”聽九幽提到顧惜朝,戚少商感到自己數日來堵得發慌堵得結實的心,再次在胸腔裡怦怦地跳動起來!還活著!他還活著!是死是活都要兩個人在一起!惜朝,惜朝,等著我!
胸中的壯志豪情陡然激發,連腦子都靈光了不少。聽那言下之意,九幽似要招攬他,可普天之下誰人不知傅宗書要他戚少商死?這其間的關係,實在耐人尋味。戚少商大眼閃了閃,忽然冷冷開口嘲諷道:“你充其量是傅宗書身邊的一條走狗,”學著那人的樣子,努力裝出一副刻薄鄙夷的表情,“你要我像顧惜朝和他們一樣,做狗的狗,奴的奴……”
挑撥離間他不屑做,不等於他不會做——所以,惜朝啊,現在形勢不由人,我也是不得已才連帶罵上你的。若讓九幽老怪得知你我關係這麼“和睦”,我們是斷不能活著走出這魚池子。
正罵得痛快間,一個陰影掠上了眼角,戚少商心中咯噔一跳,像受到無形的牽引一般,極緩慢地轉過頭去。洞內明明沒有光,可那身影卻像逆著微弱的光線,被投射在他眼中、心上——捲髮、束腰、長腿,低著頭,動作機械地一下下掃著地上的灰塵,卑微而壓抑。
“顧、惜、朝……”三個刻在心頭上的字,就那樣脫口而出。戚少商想,他該更兇狠一點、更咬牙切齒一點,更愁大苦深一點的,可喊出嘴來,卻那麼的沉鬱溫柔,相思的味道濃得讓人耳朵發酸。細不可聞的女聲輕啐了口,戚少商立馬像被窺破了心事那般老臉一熱!
那逆光的背影顫了顫,頓住,然後同樣極其緩慢的,迴轉了身子。
顧惜朝!!!惜朝,惜朝,惜朝……戚少商瞪大了眼睛,突然什麼都不想了,滿心滿腦只剩下那個繾綣饒舌的名字,糾纏了他生生世世的名字,剜在他的肉裡,刻在他的骨中。
他臉容明顯的消瘦了,看到戚少商,微微意外,然後高高剔起右邊的眉毛,笑得幸災樂禍:“月明千里故人稀,大當家也來了……”
沒有人忽略顧惜朝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毒。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理當如此。只有英綠荷抬手扶了扶髮髻,遮住了半邊的嘴臉;戚少商則別過頭看向噁心的九幽,掩飾肚子裡的心虛——看到自己拼了命維護的人自投羅網,那股怨恨,大概就好比看到了殺父仇人逍遙法外吧——不敢再看顧惜朝的臉色,一溜煙地跟著龍老大去看李齡,希望順道能打聽到逆水寒的秘密。
可惜,李齡已經完全被魔藥控制,還出手製住了他。但龍涉虛拿著“萬咒歸流”走近的時候,他其實還有能力反抗。士可殺不可辱,若一生行屍走肉不如立死當下!然而眼角瞄到顧惜朝匆匆趕來的身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