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依舊注視著面前的畫。
我也沒有看她,抬頭打量著這幅莫奈的名作,假裝看得專心致志:“庫洛姆?髑髏。”
旁邊的女生略一停頓,沒有說話。
我繼續道:“初次見面,你可以叫我潮。今天是沢田綱吉讓我來找你的。”說著,我不動聲色地亮了下放在掌心裡的紙條,從她那個角度應該正好能看見紙上的文字。
她應該提前聽沢田提過我,或者是認出了紙上的筆跡,並沒有顯出任何吃驚的表情,甚至連對我的打量都沒有,只是輕輕回了一句:“請多指教。”
她的聲音柔軟又溫和,好像隨時會溶進這房內無處不在的音樂聲中。我終於沒能克服好奇心,用餘光瞟了她一眼。她的右眼仍舊帶著有髑髏圖案的眼罩,而露在外面的左眼則好似紫水晶,在光芒下熠熠生輝。
撇開其他不說,這個樣子的庫洛姆根本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年紀也就比我大了一歲,性格稍微有點內向,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會忍不住臉紅。
我眨眨眼,很快收回視線,將郵件上的內容複述給她:“……所以,希望庫洛姆小姐可以聯絡到六道骸先生,讓他說服入江正一來見彭格列方的代表。”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一下,微微一笑,“六道君潛入白蘭的千花總部不也是為了相關原因嗎?”
庫洛姆終於看了我一眼,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睛裡閃過一瞬的驚詫。我保持微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了。”許久,她終於重新將目光移回畫面上,輕聲應了句,隨即朝我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展廳。
我站在莫奈的《吶喊》前面,抬頭注視著這幅舉世聞名的作品。它的畫面雖然是暖色調,卻仍舊帶著攝人的涼意。
在這幅畫中,世界扭曲又寂寞,就好像每個人心底最深最隱秘之處所存在的瘋狂。有些人選擇隱藏它們,而有些人選擇將它們暴露出來,就像當初的托蒂。
這個世界看似平靜無波,但總會有即使充滿陽光依舊滋生陰暗的地方。在那裡究竟發生著什麼為未可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有些東西已經無法避免。
我來到這個遊戲,不是為了坐以待斃的。
我已經決定要找到真正想去的地方,在那之前,不可以回頭。
從畫廊出來後,我趁著時間還算早,又在附近逛了一圈才回彭格列。之後找到沢田說了下見到庫洛姆的事情,算是完成了任務。
沢田安靜地聽我說完全部內容,最後輕輕笑道:“今天的潮さん看起來心情不錯呢。”
“哦?”我眨眨眼,原本正打算離開,聞言不由又坐回沙發上,“為什麼這麼說?”
他搖搖頭,捧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繼續道:“只是這麼覺得而已。”說著,衝我又笑了下,“這次麻煩你了。”
我覺得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問我,這次需要什麼交換條件嗎?
我聳聳肩,順手也拿起自己的杯子湊到嘴邊:“我只是去那一帶逛街,順便幫你送個訊息而已,沒什麼。”
沢田瞭然一笑:“原來潮さん喜歡藝術嗎?”
“唔?也算不上喜歡。”我歪了歪腦袋,笑起來,“只能算是稍微有點興趣吧。”
他顯得有些茫然,但沒有接著問下去。我起身向他告辭,從辦公室裡出來後順便就去了花園,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上了正在慢跑的山本。
不等我打招呼,他已率先抬起手臂衝我大力揮了揮,沒過多久就從花圃那一端跑了過來:“喲!散步嗎?”
我點點頭,看著他一身的運動裝束笑問:“晚上鍛鍊?”
“哈哈,早晚各一次!”山本爽朗地笑了兩聲,又補充道,“接下來還有揮棒練習。”
“是棒球嗎?”我忍不住詫異地眨了眨眼,“現在還在打棒球?”
山本看我一眼,卻也沒有絲毫介意的樣子,依舊很乾脆地回答道:“是啊,就是練習沒有以前那麼勤快了。”
畢竟現在的工作也不輕鬆吧。我笑笑:“但是能夠一直堅持下來的山本先生很厲害呢,如果是我肯定就不行了。”
他哈哈笑起來,轉身拿了先前放在花壇邊上的球棒開始繼續練習。我反正也沒其它事情可以做,乾脆坐到花壇旁邊雙手托腮看他練習。
夏日夜晚的林風從身後吹來,空氣裡滿滿的都是樹脂香氣。昏黃燈光從建築物內部投射出來,和花園裡稀稀拉拉的地燈光芒相互交錯,間或還能看到向光芒中心展翅而去的飛蛾。
我打了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