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去。
“別剝了,我也不大愛吃這個。一下剝這麼多,手指頭疼了沒有?”
“奴才沒事。”
“那你把這盤子給二夫人送過去。”
二夫人聽是王爺叫送過來的,得意的挺了挺胸脯,依然是人比花嬌。
遠遠的看見福貴叔衝我招手,席上正好也沒什麼事,偷偷溜過去,福貴叔塞給我一大塊熱乎乎的甜米糕,“今天這席面上也沒什麼你愛吃的,主子賞幾口螃蟹也不盯勁兒,快吃了吧,要不回頭又胃疼。”
聽著席上的人都歡聲笑語的,好像是又再拿敏夫人手下一個老家來的小丫頭的口音開玩笑。
大口塞著米糕,又香又甜,綿綿軟軟的。“真好吃。”
山藥也溜了過來,端著一大杯白開水:“甘草哥,喝些潤潤。”
自從鄧春秋開始教我品茶,我就對各色茶水都敬謝不敏,一天到晚的喝,各種味道,各種濃度的茶几乎摧毀了我的味覺。按著他的說法:“你的任務就是認得茶,分得出好壞檔次。要不就你也只配喝白開水。”
吃飽喝足。席上王爺正叫少爺們吟詩作賦,這些東西我一沒興趣,二來也不大懂,乾脆縮在旮旯裡的一張墩子上歇歇腳。
山藥看我一直揉著腿,趕緊過來幫我捶,“你別張羅我了,自己找點吃的去。多拿一點把白薯的份子也帶出來,我看今天王爺挺高興,只怕要鬧的晚上去了。”
山藥“哎”了一聲屁顛屁顛跑了。他剛走蒼朮就擠了過來,“王爺剛才摸你嘴幹嘛?”
鄧春秋教了好多的東西,唯獨沒教我怎麼對付直腸子的人。
“什麼摸不摸的,是王爺賞我一口螃蟹吃,塞我嘴裡來著。”
蒼朮一臉懷疑的表情沒說話,黑黑的眼睛裡映著我的臉,乾脆拿他的眼仁兒當鏡子,假模假式的捋了捋頭髮整理了一下衣領。
“王爺……很喜歡你。”
“可能是因為替他捱了刀子吧,換了誰王爺都會對他好的。”
蒼朮緩慢的搖了搖頭:“不對。那天我們在外頭聽見你說以後想賺大錢住大屋,還想娶個大美人兒的時候,王爺特別生氣。”
怪不得那時候他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原來是這樣……可是王爺會喜歡我?是哪種喜歡?憑我這模樣身板應該不是那種喜歡。
正亂想著,一抬眼看見紫蘇抱著一張琴走到了花園中央。今天他特意穿戴的很素淨,在這打扮豔麗的人群中顯得極其出挑。
紫蘇很知道怎麼體現自己的美和獨特,他知道這種聚會大家都圖熱鬧,圖喜慶,他就偏偏給你來個雅緻清靜。他也知道這種時候誰都穿紅著綠,所以他一席素衣,好像月季叢裡伸出一枝白牡丹。
“紫蘇真是很俊。”蒼朮在我耳邊輕輕的感慨著。院子裡的人們也逐漸靜了下來,彷彿都期待著紫蘇的琴聲一般。
我抬眼去看王爺,驚訝的發現他的目光正停留在我身上,也不知出於什麼想法,下意識的推開了靠在我肩膀上的蒼朮,再看時,王爺已經移開了視線。
紫蘇的琴彈的很動聽,即使像我這樣無知的人也聽得出彈琴之人技藝精湛。看著他宛如出塵的仙子,無論是姿態還是表情都配合的天衣無縫,無比羨慕啊……
一曲終了,席間人無一不露出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卻沒時間跟著一起感慨,雖然我也沒聽夠,但是剛才前門小廝來報九王爺到訪。等著王爺誇獎完紫蘇趕緊伏在他耳邊告知,又衝蒼朮和茯苓打了個手勢過來跟著伺候。
等王爺離去王妃安詳的笑著對敏夫人說:“這個就是王爺屋裡伺候的紫蘇了,之前我送給妹妹的扇子就是他畫的。”
敏夫人點頭讚道:“果然多才多藝。”
紫蘇淡淡的謝過,波瀾不驚的面孔更加顯出他的不俗。
二夫人嬌聲笑著說:“這個奴才的本事多著呢,何止是這些。”
下面已經上來一組彈唱單琴大鼓的伶人,頓時滿院子鐺鐺啷啷的三絃兒聲配著咚咚的鼓點透著喜慶。王妃含笑看了二夫人一眼轉頭繼續跟其他女眷們說笑聊天。
小婢女們端來了府裡自釀的菊花酒,院子裡瀰漫起絲絲清香。我親自動手把酒灌進一隻只精緻的小壺,撲鼻的酒香和著花香幾乎讓人就這麼醉了。
王爺不在,上席基本都是女眷我不便上前,於是就幫著柚子分派監督小丫頭們。柚子輕聲在我耳邊說:“晚上得空去白薯那,我自己也釀了幾罈子菊花酒比這些還好呢,咱們好好喝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