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計劃著把她製成木乃伊。
但這不是重點,關鍵是裴言潔給的那一粒解毒劑被我們毀掉,用來研發更多的、更有效的解毒劑,如今臨床試驗失敗了,就必須找來下一個,或是更多健康的人來試藥,而這個人是我。
事實上在蔚惟一那天發病跪在地上乞求我之前,我就已經瞞著所有人給自己注射了裴言潔的那種藥物。
理由很簡單,一來是隻有我這個尚算專業的人來試藥,才能確定解毒劑的萬無一失,再者我不想讓蔚惟一一個人痛苦,我不能為她分擔,但至少我能感同身受,能切身體會到她究竟是在受著怎樣的折磨。
在幾個下屬得知我要試藥時,他們都覺得沒有必要,畢竟隨便找個人就可以了,並非必須是我,這就像兩人一起死一樣,我自己也知道這種做法太不明智,但我還是義無返顧地做了。
原因只有一個———我愛蔚惟一,我藉此告訴她我不是不能跟她一起死,而是隻要有丁點活下去的希望,我就不允許她死。
梁山伯和祝英臺雙雙殉情化成蝶的故事固然感天動地,但在我看來這是一種太愚蠢、太自私的行為,僅僅只是為了愛情,有沒有考慮過關心他們、需要他們的那些人的感受?
蔚惟一說她寧願死,也不要我為了救她,而跟裴言潔結婚,但她真正死了,活著的我和囡囡該有多痛苦?
她終究太感情用事。
我曾經發過誓除她之外,不會再跟第二個女人結婚,我沒有食言,我不過是暫時演一場戲給裴言潔看,以便拿到第一粒解毒劑,才跟蔚惟一分開了。
我不是不在乎,我只是不願放棄任何讓蔚惟一活下去的希望。
就算是短暫的分開,我還是做不到,但我必須逼著自己狠下心來,也因此蔚惟一住院的那幾天,我冷落她,不去看她、不跟她聯絡,因為我那麼清楚地知道自己並沒有多大的決心,我一旦看到她,我就會動搖,連裴言潔的那一粒解毒劑都不要了。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就在那天晚上她找過來,第一次那麼卑微地請求我不要丟下她,她跪癱在地上泣不成聲地抱緊我時,我再也偽裝不下去,我不想看到她傷心、她流淚,於是我跟她說對不起,我願意陪她等待解毒劑研發出來,我們一秒鐘也不分開。
但就在那一刻她摸到了我手上的戒指,於是那篇我跟裴言潔結婚的報道得到驗證,她猛然從我懷裡掙脫的那一刻,我也緊跟著清醒了。
那時我的想法是隻要演一場假分手的戲,拿到第一粒解毒劑後,我就向蔚惟一解釋清楚一切,比如我沒有受裴言潔威脅,那一對戒指是我早就準備好,在我和蔚惟一領完結婚證那天,戴在我們彼此手上的。
然而世事難料,我在做戲,蔚惟一卻當了真,每次就在我快要給她解釋清楚一切時,她都會將我推遠,一次又一次的反覆糾纏下,直到我打傷了裴言嶠,我殺死了蔚墨樺,一念之差讓我終於失去了蔚惟一。
而如今我總是在想,若是一早預料到這樣的結局,當初我還會不會選擇欺瞞蔚惟一?
現實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走錯一步,便改寫了我和蔚惟一的結局。
***
我醒來後,蔚墨樺的葬禮已經結束了,蔚惟一因在最關鍵的治療期,所以沒有離開醫院半步,蔚墨樺的葬禮是裴言嶠出面操辦的,於是媒體那邊就傳出裴蔚兩家疑似聯姻的流言蜚語,對於我這個知情者來說,這樣的訊息早晚會變成事實,只是時間問題。
確定這個事實後,我把自己反鎖在蔚惟一的臥室裡,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洗手檯上吐出來的都是鮮血,等到黎傲進門,把我送去醫院時,醫生診斷我是胃出血。
為了防止我再做出傷害自己身體的行為來,黎傲把我送回國外,至此將我完全控制,或者說是軟禁起來,我失去與外界的所有聯絡,每天除了藉助藥物睡覺,就是不得不接受各種治療。
那是我一生中最瘋狂的一段時間,我甚至記不清都發生了什麼,我到底又都做了些什麼。
快過年的前幾天,我的身體完全恢復過來,從研究所裡出來開車回住所,途經一個漆黑的小巷口時,遇上兩個喝醉的外國男人欺凌一個小女孩,我開啟車門下去槍殺了那兩個人,救下了那個女孩。
這不像是我的行事作風,我這人最缺少的就是同情憐憫之心,之所以救下這個女孩,也僅僅只是因為她的那雙眼睛像極了蔚惟一。
在我伸手拉起她時,不甚明亮的車燈下她烏黑的瞳孔裡映得全都是我,我麻木許久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