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初的脊背一震,忽然間傾身壓過來,抬手捏住蔚惟一的下巴,他偏過頭用力地吻上蔚惟一的唇,很重地吮吸,但短短几秒他就撤開,用手指撫了一下自己的唇,又抿了抿彷彿在品嚐著她的滋味,隨後勾著唇角譏誚,“果然味道不一樣了。惟惟,跟我之外的第二個男人上床,感覺怎麼樣?”
“很好。”蔚惟一也是用冷笑的目光盯著段敘初,一字一字說得清晰,“謝謝段先生你身邊那個女下屬的成全。”
段敘初挑挑眉毛,不以為然地說:“謝她什麼?你該謝我提前成全了你和裴言嶠。”,眼瞧著蔚惟一睜大瞳孔,不可置信的神色,段敘初拿出煙點燃,沉沉地笑了一聲,“我的下屬沒有我的授意,也不敢私自給你下藥。反正你早晚要嫁給裴言嶠,婚前性行為太正常了。”
第10章 再見【感謝@天晴1鑽石】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相信了?”蔚惟一和段敘初兩人皆是側著身子,面對著面,蔚惟一盯著段敘初幽邃的狹眸,篤定地說:“你不可能把我送到別的男人身下。紀恬喜歡你,給我下藥完全是為了她自己,我祝她早日轉正成功,最好不要成為第二個秦悅,或是裴言潔,也謝謝她的藥,讓我真正成為裴言嶠的女人,下定決心嫁給他。”
段敘初抽過一口煙,面容隱在淡青色的煙霧後,而車子裡光線不明,蔚惟一看不見他的神情,他只是發出一聲笑來,意味不明,“是嗎?”
既然知道他不捨得、不可能把她交給任何男人,也相信他那麼愛她,為什麼不跟他在一起,而是要跟裴言嶠上床,嫁給裴言嶠?他們之間分明還有信任度,但卻沒有了再愛下去的勇氣。
她避開他逃到這裡,黎傲幾人和囡囡讓他追回來,因為囡囡告訴他她時常對著戒指發呆,她還想自己,他幼稚卻狂喜地以為他還有機會,哪怕很渺茫,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追隨她而來。
而事實結果不像囡囡希望的那樣他們一家三口快要團聚了,反而她狠下心斷掉所有後路,一點餘地也不留給他,直到她把自己的身心交付給裴言嶠,他終於可以放棄了,來這一趟,原來是為了扼殺掉他最後的幻想,本來心只是裂開口子,如今卻是完全碎了、死了。
他不該來的。
若是像除夕夜那晚一樣的心態,“只要她幸福,他別無他求”,那麼未來的日子裡他還是會笑著回憶他們的過去,直到慢慢釋懷,可時至今日她傷他如此之深,往後的時光裡他該以何種心情去回憶她?恐怕只有他一個人痛著,一個人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他承認,今生最失敗的就是他任由蔚惟一這個女人控制著自己的心,任她傷害、她踐踏、她丟棄。
手中的煙燃盡,又一次燒到指尖,段敘初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眸,冷嘲熱諷地鎖著蔚惟一,“蔚惟一,你在我的心口上刻下烙印,你很成功,讓我一輩子記得你。”,段敘初說著掐滅煙,舉起自己的左手,當著蔚惟一的面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停頓幾秒鐘他驀地反揚起手掌,銀色的戒指從他身後的車窗猝地飛出去。
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像是電影慢鏡頭,在落入不知名地方的過程裡,段敘初看也不曾去看那枚戒指一眼,他仍舊緊鎖著蔚惟一,與她對視著,短短几秒鐘時間裡他的眼眶一點點變得通紅。
在某種熱液快要湧出來之前,段敘初猝然間轉過身去,衣衫摩挲的響動下他將手肘支在車窗上,半握起的拳頭抵在唇上,重瞳裡猩紅閃爍著晶瑩的碎光。
而蔚惟一始終挺直脊背坐在那裡,下巴昂起脖頸顯得越發修長,整個人仍是那種孤傲的姿態,但放在背後的雙手卻早已死死地抓著皮革座椅,太用力以至於呼吸裡灌入檀腥味道,胸腔裡翻湧著幾乎讓她窒息。
段敘初痛,她的痛又何嘗會少?
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愛了,受傷後的蔚惟一變得膽小,像是烏龜一樣外殼堅硬,實際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的偽裝,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敢愛敢恨、奮不顧身,她太怕再給自己一次、給段敘初一次機會,他們還是沒有結局。
與其這樣,就不要再去嘗試,就像裴言嶠那天在裴言瑾家裡彈著鋼琴唱的歌,越接近天堂,夢就快要醒了,迎接而來的是更深的地獄。
不在乎,就不會痛;不愛,就不會受傷。
段敘初並沒有立即離開,他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那裡,沒有轉身也沒有再說話,於是接下來漫長的時間裡,兩人默契地沉默著。
只是以往兩人安靜地待在一起時,心也是緊密連在一起的,多說一句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