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喜歡的,但其結果我告訴裴廷清,“我愛的男人是項宇曜,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他。”
這句話說完後,我感覺到裴廷清摟在我腰上的手臂漸漸鬆開了,隨後我平靜地掙開他,彎身撿起掉在花叢中的繡花雨傘,撐在頭頂沒有猶豫地轉過身往前走,身後傳來裴廷清的聲音,“9月份我和寧憐夢舉行婚禮,你會來參加嗎?”
聞言我的胸腔猛地一震,像是被生生劈開兩半一樣,差點栽下去,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我把傘杆支在肩膀上,緩慢地回過頭去,只見裴廷清已經重新坐了回去,僅僅留給我一個背影,從始自終我都沒有看到他的那張臉。
很久後我點點頭,“我一定會去。”,我的預產期在11份,九月時不便於走動了,但我想看著我最深愛的男人結婚,哪怕新娘不是我,是別的女人。
裴廷清沒有再說什麼,修長素白的手指重新落在了琴鍵上,烏雲密佈的天空下,雨水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那片白色的薔薇花叢裡,有一架黑色的鋼琴和俊美的男人,天地浩大,我的眼睛裡卻只剩下黑和白兩種顏色,像是在悼念著、祭奠著什麼,連琴音聽起來都是那麼悲傷,讓人窒息而又絕望。
“你留的感動你留的感傷
都一起打包都寄給遺忘
整潔的房間寬了一半的床
單身的牙刷像低頭在想
多真心的給予多貼心的迴響
是什麼腐蝕你給我的夢想
靠一點點美好撐長長的迷惘
終究會走到得分岔的地方
別給我像是天堂的懸崖
別逼我跳下無底的傷懷
不再幻想你的花海
有一支薔薇能夠享受唯一寵愛
別給我像是天堂的懸崖
別推我到會後悔的未來
最怕夜裡浪漫燈海
你不斷點菸我看窗外沒有對白
時間在趕路回憶在擺盪
音樂在流淚歌詞在療傷
腦袋夠懂事但內心不長大
復原才很難情緒才複雜
多醉心的擁吻多開心的凝望
是什麼搶奪你給我的太陽
用淡淡的祈禱撐濃濃的絕望
憑什麼逃離像影子的悲傷
最難耐的傷害是不放又不愛…………”
鋼琴音漸漸轉為緩慢柔和,我重新轉過身,眼中積聚的淚水猝然間決堤,身體虛軟一步一步艱難地往項宇曜的方向走去,而他也在向我走來,就在還有三步遠的距離時,我清楚地看到項宇曜的身形猛地一震,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我的身後,反應過來後他一下子撲了過來,“快躲開姝怡!”
我還沒有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時,項宇曜已經衝到了我的前面,緊接著我纖弱的身子被他籠罩在強健的胸膛裡,“砰”的一聲槍響後,項宇曜倒在了我的肩背上。
而我無法支撐他沉重的身軀,連忙抽出手抱住他,隨著他一起跪在了地上,條件反射地往前面看過去,裴廷清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兩手中還握著槍。
是他開的槍,他果真要殺死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不過是為了保護肚子裡我和他的孩子,才選擇放棄他,但結果是他對我開槍,要讓我一屍兩命,如此跟裴宗佑殺我們又有什麼區別?悲痛、震撼、恐懼…………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又能做些什麼才能阻止。
我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大腦一片空白,恐懼之下真的連最起碼的思考能力也喪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抱著項宇曜,流著淚渾身哆嗦著,我的目光放在裴廷清的手臂上,怔怔地看著他把槍口慢慢地朝下,對準的正是我的腦門。
我輕輕地閉上眼睛,無邊無際的漆黑中,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彷彿也只是那麼幾秒,也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砰”第二聲槍響震動著我的耳膜,我聽見了霍惠媛發出的厲聲尖叫,“廷清!”
***
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在醫院裡,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一場夢,我夢見裴廷清要殺我,最後他卻沒有下手,反而把槍口對準了他自己的心口,夢境的最後那些白色的薔薇全都飛了起來,在空中凋零變成一瓣一瓣的花朵灑下來,圍繞著靠在鋼琴上滑脫在地的裴廷清,花瓣飛舞著美麗繽紛。
我抬手摸了摸臉上,全是淚水,剛一動作發現自己正坐在床頭的椅子上,剛剛是趴在那裡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