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宇曜把傘大半傾向裴姝怡那邊,他的另一邊肩膀上落下一片一片的雪花,保持著舉傘的姿勢,寒風刺骨,他覺得自己似乎被凍僵了,就那樣陪著裴姝怡一起坐著,很久都不曾動一下,彷彿變成了冰雕。
項宇曜心裡沒有任何埋怨,裴姝怡不需要他的陪伴,但他是那麼心甘情願守護著裴姝怡,他想自己是喜歡上她了。
後來直到雪停下來了,裴姝怡才願意回去,坐在項宇曜的車子裡,他偏偏播放著這樣一首中文歌曲,“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漂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表達千萬分之一
為了這個遺憾
我在夜裡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記憶它總是慢慢的累積
在我心中無法抹去
為了你的承諾
我在最絕望的時候都忍著不哭泣
陌生的城市啊
熟悉的角落裡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擁嘆息
不管將會面對什麼樣的結局
在漫天風沙裡
望著你遠去
我竟悲傷得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窮水盡
一生和你相依…………”
裴姝怡靠在車窗上,眼中的熱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不想讓項宇曜看見她哭泣,她捂住嘴拼命地壓制著,肩膀顫抖卻始終沒有發出哭聲來。
“大哥,我等你第二次漂洋過海來看我。”
那天晚上回去之後,裴姝怡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膝蓋上的傷口,用熱水擦過身子後,她躺回床上。
像兩年前裴廷清走後的那一段時間,裴姝怡一直哭,哭累了又睡過去,醒來後只覺得天昏地暗,不知道什麼時間。
外面的門鈴不停地響,伴隨著踹門的聲音,過了一會手機“滋滋”地震動,裴姝怡拿過來看到是項宇曜打來的,她也不接直接關機。
沒過多久外面就安靜了。
反正學校放新年假,裴姝怡無法振作起來,側躺著面對一床的玫瑰花,她還是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然後繼續哭,在不知不覺間睡過去。
就這樣渾渾噩噩頭昏腦漲的,一天過去又到了晚上,項宇曜下班後繼續在外面踹門,裴姝怡用被子矇住頭不理會。
於是過一會就安靜了,但兩分鐘後裴姝怡聽到警車的鳴笛聲音,裴姝怡猛然起身,開機打電話給項宇曜,“你做什麼?”
項宇曜在電話那邊悠悠然然的語氣,“以為你死在屋子裡了,我就把警察叫過來調查。”
裴姝怡:“…………”
這也太囂張了,你當警察局是你家開的,那些警察隨傳隨到是吧?
“我去開門。”裴姝怡結束通話電話,她起床去浴室洗漱,換好衣服走出去。
項宇曜手裡還拿著公文包,連他自己的屋子都沒有回,裴姝怡蹙著眉頭,“有什麼事?”
估計全東京敢這樣對他說話的人,也就只有裴姝怡了,項宇曜不跟裴姝怡計較,見裴姝怡的狀態差不多調整過來了,項宇曜面無表情地說:“談點工作上的事。”
“首先是讀者這幾天對雜誌你那個版面的來信,第二元旦快到了,也就是日本這邊的新年,我準備趁這個節日再給你做一期。”項宇曜說著,琥珀色的眼眸往裴姝怡的屋子裡掃過去,“所以是去你家,還是我家?”
國內的元旦是日本的新年,裴姝怡最近過得太混沌,把這一點都忘記了,只是連蔚承樹和杜詩嫻都回去領結婚證了,她一個人更沒有意義了吧?
裴姝怡自然不想讓項宇曜去自己家裡,她關上門,跟著項宇曜走去他的屋子裡,到了客廳後項宇曜指著茶几上一堆的信,讓她自己先看,他則去了廚房。
裴姝怡坐在沙發上,隨手拿過一封信拆開,對此她心裡充滿了期待和緊張,擔心會有人說那個版面不好,也更想看到讀者的認可和誇讚。
只是這封讀者來信裡,就那麼幾句“很喜歡,這期做的很好”之類的話,但至少沒有被批評,裴姝怡繼續往下拆信,連續幾封過去都沒有提到她。
裴姝怡心裡正有些失落時,就看到了杜詩嫻和蔚承樹分別寫來的兩封,都是針對她的版面做的一些評價,雖然他們有高抬她的嫌疑,但裴姝怡還是很高興。
她把信收好,又往下拆了一封,是用漢字寫的信,龍飛鳳舞遒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