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初抱著蔚惟一下車時,四個下屬和四個私人醫生早已等在門前。
段敘初的狹眸從四個男醫生身上掃過去,他下意識地收緊雙臂抱住蔚惟一,轉頭吩咐下屬,“找女醫生來。”
下屬倒是沒有多言,立即又去聯絡女醫生,只是段敘初懷裡的蔚惟一在車上的十多分鐘裡,一直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
她身上每處都是痠軟的,此刻段敘初又是突然這樣用力抱住她,她疼得額頭上的汗珠都滾落下來,“唔……”
段敘初第一次見蔚惟一這麼虛弱狼狽,就像是失而復得一樣,他的心情忽然愉悅起來,眉毛一挑,唇角噙著細微的笑意,“很疼?”
蔚惟一原本滿身心的傷痛,見段敘初似乎特別看不起她一樣,她在他胸口處仰起下巴,嘲諷地說:“有機會的話,你試不試被人綁一天一夜,不給吃喝是什麼滋味。”
調侃的一句話,卻讓段敘初眉眼間的溫柔一點點散去。
他低頭凝視蔚惟一,臥室門前的燈光照進他的重瞳裡,裡頭光影閃爍、複雜難測,“如果我告訴你,我真的有被綁著三天不給吃喝的經歷,你相信嗎?”
蔚惟一的意識有些恍惚,聽到這句話後她整個人為之一震,“什麼?”
“沒什麼,就是說個謊話給你,讓你心理平衡點。”段敘初面色如常地推開臥室的門,又用腳關上。
他把蔚惟一放躺在床上,他自己也掀開被子上床,側過身彎起手臂把蔚惟一抱入胸膛,“一點小傷而已,不要給我搞得半死不活的。”
他貼著蔚惟一的耳朵,用磁性的嗓音說:“寧願讓你多痛一會,也不能給別的男人看你的身體。”
尤其被捆綁過的地方還在胸部周圍,就算是醫生,也不能窺探他段敘初的女人。
蔚惟一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
哪怕身上還是痛的,她疲乏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她還是用意志力強撐著,像他說的,她蔚惟一沒有那麼嬌弱。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很輕鬆。
她貪戀他的霸道、他的柔情、他看似侮辱,實則疼惜的話語……一切的一切,她暫時不想理會那些陰謀算計、利用和欺騙,不想讓這場劇那麼早謝幕,她想一直演繹下去。
“你笑什麼?”段敘初的手指捲起蔚惟一的頭髮,一圈圈纏繞在指間,聲音低而柔和。
蔚惟一抿著唇,額頭抵在段敘初的胸膛上,她有些好笑地說:“我在想我生孩子時,都是男醫生怎麼辦?”
段敘初寬厚的手掌放在蔚惟一的腰上,按揉著蔚惟一的幾個穴位,以此緩解她痠軟的骨骼。
他的語氣溫柔中,又帶著不容置疑,“第一胎我沒有在也就算了,以後再生第二胎,必須都要女醫生。”
蔚惟一渾身一僵,猛地抬起頭。
段敘初也恰在這時垂下眼睛,四目相撞的一瞬間,蔚惟一看到段敘初眼底的柔情,她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就陷入進去,遠比裴言嶠的催眠術對她有用。
不合時宜地敲門聲傳來,蔚惟一連忙低下頭,蒼白如紙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粉色。
心跳加速。
她咬緊唇嘲諷自己這都多大歲數了,竟然還會因為段敘初一個溫柔凝視的眼神,而臉紅心悸。
段敘初也有些不高興,又顧及著蔚惟一的傷,只好走過去開門讓醫生進來。
女醫生給蔚惟一檢查、處理傷痕的過程中,段敘初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目光一秒鐘也沒有移開過。
他更加清楚地看到那一條條深淺不一的勒痕,心就像被錘子鑿打一樣,一下比一下重,疼得他的唇都緊緊抿起來。
醫生為蔚惟一處理好外傷後,又給蔚惟一輸液。
蔚惟一在藥物的作用下,很快沉睡過去。
段敘初吩咐私人醫生這兩天都留在別墅裡,他讓下屬給醫生找客房休息,自己則坐在蔚惟一的床頭。
他在燈光下深深凝視著蔚惟一漸漸恢復血色的臉,手指理著蔚惟一散落的頭髮,半晌後,他俯身在蔚惟一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吻。
這是他經常給囡囡的晚安吻。
那天囡囡問他是蔚惟一重要,還是她這個女兒重要。
實際上在他心中,這兩人都一樣重要。
囡囡是他的小寶貝,而蔚惟一是他的大寶貝。
醫生說蔚惟一兩三個小時後可能會醒過來,如果她感到餓的話,就先給她吃點粥之類的養養胃。
段敘初見時間差不多了,他走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