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態度親暱的令他毛骨悚然。
譬若哪天送來幾盤糕點,據說比皇宮裡進貢的還好吃,哪日又邀他賞花,據說比御花園開得還豔。諸如此類,不計其數。
而毓歆也得到殷傲遺的首肯,得以繼續入住傲因宮,且能來蒼雪樓陪陪尤清洄。他大概覺得有人和孕夫說說話對孕夫有益,應當說,對孕夫肚子裡的孩子有益。
“據說是新摘的頂級雲霧毛尖,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聽聞你愛喝茶,特意泡了給你嚐嚐。”就是這樣的楚雲,熱情友好到詭異的楚雲,讓人看著無端生出諸多寒意。
尤清洄笑得有些勉強,“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大夫囑咐我現今不能多喝茶。”
視線投注到尤清洄渾圓的再也掩飾不住的肚子上,楚雲盯著看了一會兒,才彷彿很是失望道:“這樣啊。”不過片刻又雙眼發亮的看著尤清洄,“就喝一口,嚐嚐,喝一口好不好?”
楚雲這副不肯鬆口的樣子讓尤清洄幾要懷疑他這茶裡是否又下了什麼東西,只是楚雲的下一個動作便叫他打消了這念頭。
楚雲倒了一杯一飲而盡,認真的看著他,“你瞧,我喝了一杯,你只要喝半杯就可以了。”
這樣的楚雲絕對不正常!那時不過有些神經質,如今也不知是否是軒岐茸的毒深入所致,分裂的更是叫人心驚,殷傲遺到底有沒有給他治啊!
尤清洄很是頭疼,推拒著楚雲端著茶杯伸過來的手,“真的,不必了。”
“清洄真是不給面子呢。”楚雲語氣輕緩,劃過尤清洄耳膜,讓他遍體一寒,“你若是再不答應,我便要用些強迫的手段嘍。”
尤清洄動作一滯,眸子裡染上些惱怒,“莫要太過分。”
楚雲臉色陡然一沉,“快喝。”
不明白那人為何如此執著,本來喝一口也無所謂,但看他模樣,尤清洄便偏不讓他如願,“不喝。”
“喝!”
“不喝。”
……
茶杯在兩人推搡間不慎翻倒,杯中茶水盡數潑灑到尤清洄袖子上,迅速浸透,溼了一袖管。幸而茶水在杯中呆的久了,不十分燙。
彷彿霎時從魔障中驚醒,楚雲見狀露出了焦急神色,“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剛才也不知怎的……有沒有燙傷?你快脫下來,都溼了。”眼神當真無比歉疚,好像方才那個偏執恐怖的楚雲只是他的錯覺。
“沒事,茶水不燙。不用換衣服了,只溼了一小片。”
“不,那怎麼行,你還懷著寶寶,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你快脫下來,我替你去拿衣服,你衣服在哪兒,櫥櫃裡麼?”
尤清洄還來不及拒絕,楚雲已是自顧自朝衣櫃那裡走去。
又來了,彷彿是與他關係無比密切的樣子…
尤清洄撩起那溼了的右手袖子,露出瑩潤如玉的小臂,盯著上面沾染上的水跡發起呆來。
驀的,漸漸渙散的視線因忽然躍入眼底的事物又凝聚起來。看著右臂上緩慢浮起的印記,尤清洄慢慢睜大了眼…
這是什麼?胎記?怎麼會突然出現的?
時間方才爬過一個小角,那潑到茶水的小臂上卻赫然顯現出一塊胎記一樣的東西。不過方寸大小,有些不規則的橢圓形狀,看起來很普通,就是一般胎記的模樣。
只是,尤清洄也不知他竟還有這樣一個胎記,平時不顯露,潑了茶水才現出形來…麼?
“清洄?清洄?”
“嗯?”尤清洄回過神,見楚雲已是拿著件衣服走近。
“你在想什麼呢?我叫了你半天你都不理我。我想問你,這件衣服可以嗎?”
尤清洄被他熟稔的語氣又是雷得一寒,有些敷衍道:“可以。”
楚雲笑笑,“那就……”話語陡然停住,尤清洄垂在身側的手被一股大力猛然鉗了起來,力道大的幾欲捏碎他的骨骼,楚雲死死的盯著他的手臂,確切的說,應是手臂上的胎記,眼中閃過諸多情緒,無一不強烈到欲要刺穿他的小臂,楚雲驟然將視線射向他,拿著似要咬碎他的語氣道:“哪兒來的?”未等尤清洄答,又大聲道:“你的胎記哪來的?!!”語聲尖利,已然變了調。
尤清洄只當他又發什麼瘋,不以為意,
反倒略顯迷茫的看著這一處胎記,“我也不知道。”
臂上力道驟松,再觀楚雲,好似受了何等驚嚇似的一退再退,滿臉驚慌恐懼,口中反覆唸叨著,“不應該,怎麼可能,不會的…”
尤清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