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洄,清洄……”這天,尤清洄正入神,忽然聽到陸先生著急又興奮的聲音。
尤清洄很疑惑,什麼事情能讓一向穩重的陸先生激動成毛頭小子。
“陸先生,所謂何事?”
穩了穩聲音,但陸先生眼中依舊難掩喜色,“清洄,顧盟主的病有法子治了。”
尤清洄不解,“什麼意思,他的病不是已經在調養好轉了嗎?”
陸先生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言語都不免含糊,“啊…其實那時我根本沒找到治病的方法,只是他不想讓你擔心,所以……”
尤清洄瞬間懂了。
心狠狠的震動了一下,顧不得箇中曲折,也顧不得詢問陸先生找到方法的經過,尤清洄只緊盯著他,“方子呢?”
陸先生搖頭,“沒有方子。”
尤清洄皺眉,“那您說找到治病之法了,是什麼方法?”
陸先生看著尤清洄,只說了一個字,“你。”
尤清洄帶著孫潛顧行嶽尤小洛以及泡泡前往雲山山莊,這是他做的決定,去找顧松知。
聽起來莽撞,但或許,就一直是他潛意識裡渴望的呢?因為一直存在,才能這樣說走就走,無所顧忌。
一路上,陸先生的話一直迴響在他耳邊,“還記得你身上的胎記嗎?那就是顧盟主那功法天生的剋星。你和他結合的時候,胎記裡傳出的氣在你與他的身體裡流轉,不僅能助他延長生命,還能幫他把他這些年揠苗助長的功力全部真正為自己所用。當然,對你也是有利無弊的。”
陸先生還說,“孩子啊,想做什麼便去做吧,乘現在還年輕,莫要等老了以後,空留後悔和遺憾。”
尤清洄出發了,帶著孩子們走了。這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他們或許能給他帶來驚喜。
路程遙遠也不怕,兩個大孩子可以帶著兩個小孩子,尤小洛更是乖巧,其實已經能照顧好自己了,有時還能幫著照料弟弟。
至於殷傲遺,還是瘋瘋癲癲的,陸先生說,拖的越久,痊癒的機率越小,他把他交給了陸先生,讓陸先生帶著他磨練磨練吧,因為尤清洄自己已經無暇顧及了,也不能再顧及,因為他決定重新接納另一個人,而孩子們的父親,除了他,只能有一個。
算上來,這是尤清洄第一次來雲山山莊。年輕那時,骨子裡還存著些清高,不願踏足此地,如今,尤清洄望著雲山山莊古韻盎然大氣磅礴的大門,他已不年輕了。
尤清洄方一在門口站定,便有下人跑出來問他是做什麼的。
他沒有拜帖,也沒有那個閒心遞拜帖,便直接對下人道,他叫尤清洄,要找顧松知,叫他直接通報就是。
出乎意料的是,沒過多久,下人就出來了,說莊主讓他進去。
而這時的莊主,仍然是顧錦年。
許多年不見,顧錦年蒼老了許多,不再意氣風發,一直以來挺的筆直的背脊也被殘酷的現實壓彎了許多。
即將失去唯一一個有繼承能力的兒子,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輕鬆。
即使在顧錦年的認識裡,兒子給他留下了一脈相承的孫子——顧行嶽,儘管事實並非如此。
“爺爺。”隨行的顧行嶽恭敬的作揖。
淡淡的應了一聲,視線一一逡巡過一大四小,顧錦年的目光長久的在孫潛身上駐足,不知道是他老眼昏花還是他想多了,總覺得這孩子和顧松知有幾分像。
——是他想多了吧。
顧錦年收回目光,對尤清洄的態度算不上熱情,且開門見山,“什麼事?”
尤清洄心裡清楚,若想見到顧松知,少不得要過顧錦年這一關,所以姿態不能太傲慢。
“顧前輩,許久不見,身體可好?”
令尤清洄有些驚訝的是,顧錦年既沒有諷刺,也沒有冷笑,反而意味不明的嘆了口氣,顯出一些垂垂老矣的倦怠,“我老了,玩不得你們年輕人的兜兜轉轉,有什麼就直說吧。”
這樣的顧錦年讓尤清洄有些不適應,卻也讓他覺得舒服了很多,因此也懶得打太極,直接道:“顧前輩,我見你方才盯著阿潛看了許久,不知你是否察覺到,阿潛和顧松知有幾分相似?”
顧錦年不知為何的心頭一跳,直覺此事至關重要,面上也顯現出了幾分迫切,“怎麼講?”
尤清洄深吸一口氣,“不瞞您說,其實阿潛是顧松知的親生兒子。”
顧錦年驀地瞪大眼,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似的僵硬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