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夜註定藏不住了,不過是從受人唾棄到令人反感加唾棄,沒什麼大不了。
郭重摸著尤清洄脈搏,卻是越摸眉頭蹙得越緊,把玩這隻手又把那隻,摸完這隻再換回那隻,一次又一次,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尤清洄彷彿在看一件世間奇物。
尤清洄淡定的看著臉色變幻的郭重,不做聲。
“有何不妥?”
“這……”郭重遲疑道:“宮主啊,倘若老夫沒有診錯,這位……公子這是……有孕了?”尾音帶著不確定。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霎時精彩紛呈,連一向風淡雲輕的殷傲遺也有片刻呆滯,但他很快便恢復了淡漠,“你確定?“
郭重點點頭,又搖搖頭,再點點頭,最後嘆了口氣:“雖然聞所未聞,但老夫對自己的醫術還有一定的信心,確定這位公子這是懷孕一月有餘。”頓了頓,又道:“不過宮主,你確定這位是男兒身?”
殷傲遺未答,反倒掐起尤清洄的臉,“我的種?”
尤清洄撇過頭不作理睬。
殷傲遺眼中陰晴難測,“是,或不是?”
“哼。”尤清洄一聲低哼,算作預設。
殷傲遺心情複雜,情緒轉過了幾個彎,但不可否認,愉悅佔了上風。
楚雲換完衣服回來,方才入內,便察覺到氣氛詭異,眾人神情有異,不覺問道:“發生了何事?那人,”用下顎指了指尤清洄,“怎麼樣?”
眾人默。
楚雲更加狐疑,向殷傲遺問道:“到底何如?”
殷傲遺不語,楚雲一惱,正要發火,一旁的郭重忙解圍道:“薛公子,那位公子他是……有了孕。”
楚雲不確定道:“什麼?”
郭重咳了咳,“那位公子懷有一月多的身孕。”
楚雲面色古怪,“郭先生你一向醫術精湛,怎會犯這等低階錯誤?他可是男子。”
郭重不樂意了,楚雲又不是他的心頭寶,當即兩眼一瞪,“薛公子這便是在質疑老夫的醫術?男子懷孕又如何,天大地大,自當無奇不有。”
楚雲向後退了一步,望著殷傲遺聲音有些抖,“你的?”
殷傲遺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應了聲。
楚雲又退了一步,“不可能,他那麼髒,肯定被很多人玩過。”
殷傲遺沉靜道:“牢中之事,盡在我掌握中。”言下之意,尤清洄只他一人上過。
楚雲不甘的掙扎道:“智者千慮,必有一疏。”
殷傲遺只是道:“我可以確定。“
話一落,諸多情緒即刻現於楚雲面上,唾棄閃過,嫌惡又浮起,其中不可察覺的夾雜著羨豔。原以為握住了殷傲遺的心,他也定不可能找個女人生個兒子來搶他的地位,沒成想……當真是“必有一失。”
楚雲臉上陰雲密佈,“殷傲遺,你很開心是麼,快要當爹了,還是個男人給你生的。”也不知能生出個什麼東西。最後一句,楚雲再沒分寸,也知道不能說出口。
殷傲遺抿唇,“澍兒,傲因宮需要繼承人,不是他,也會有別人。我向你保證,自此後,只你一人。“其實殷傲遺說了謊,和楚雲在一起時,他便決定了不要孩子,一心對他,然凡事總有意外,唯獨那人,無法放下……
渣攻。尤清洄在心裡罵道。
楚雲暴躁道:“只我一人只我一人,這話你當初便和我說過!”喘了口氣,他走到尤清洄身邊,居高臨下道:“你真是個……”黑暗將他半側臉打上陰影,楚雲重重道:“怪胎。”
言罷,拂袖而去,再是沒看任何人一眼。
眾人共同看了場鬧劇,待到主角之一離開,這才小心翼翼的吐了口氣,卻又膽戰心驚,不小心目睹了宮主的家中密事,也不知會不會被滅口。但無可否認,這一出,簡直比戲館裡唱的還好看,狗血虐心,跌宕起伏。
郭重擦擦冷汗,“宮主啊,方才老夫忘了說,這位公子懷孕初期便是大起大落,又是廢武,又是受刑,身體失於濡養,元氣大傷,已經對胎兒很不利,若是繼續住在這陰冷之地,胎兒怕是難以保住。”
“嗯。”殷傲遺低聲吩咐道,“將他移至蒼雪樓。”卻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氣氛詭異的沉默了片刻,殷傲遺方才問道:“以前,是不是也有?”此話外人聽來確有些莫名,尤清洄自然懂他在說什麼。
唇邊勾起殘忍的笑,“沒錯,已經被你燒死了。”
殷傲遺表情一滯,話卻出乎尤清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