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桌面。
一直到用過早點,小孩愣是再也沒看尤清洄一眼。
尤清洄不禁心中發苦。
“奶奶,我吃完了。”小孩悶聲悶氣道,放下碗筷一溜煙跑了。
孫思衝他背影喊:“要不要再吃點?”
“不要了。”孫潛頭也不回道。
孫思嘆了口氣,“這孩子。”
瞧見尤清洄面有落寞,又道:“清洄啊,這事兒呢,怪不得阿潛,這孩子打小沒爹疼沒娘愛的,小時候還經常纏著我問他爹孃去哪兒了,我沒有辦法,便騙他爹孃都是大俠,給壞人抓了起來,等他學好武功長大了,就可以去救他們。孩子信了,日日堅持早起扎馬步,還要幫忙砍柴抓魚採藥,實在太懂事了,懂事得我都心疼。所以啊,爹在他心目中可能在個無比高大的形象,沒人可比,我查德讓他叫你乾爹,他可能就覺得侵犯了父親在他心裡的地位,鬧彆扭了。”
尤清洄心下大恫,方才見著孩子練馬步,以為他不過是玩玩,沒想到已是堅持了多年,不由很是心疼,“是我的錯,倒是一直以來勞煩您了。”
“勞煩倒也沒有”孫思正了正臉色,“你看,什麼時候告訴他你就是他爹?”
尤清洄沉默了一會兒,“再過一段時間吧,等我們處得熟一些,他或許比較好接受。”或者說,能更容易原諒他。
孫思正收拾桌子,聞言不由一頓,“這次要留下住?”
尤清洄道:“怕是要叨擾乾孃一段時間了。”
“哦,也好。”孫思將碗筷放進鍋裡浸了水,“你一年也不來個幾次,每次來都趁著阿潛不在,有時就遠遠的望他一眼,這會兒終於要跟孩子好好相處了,不錯。”
尤清洄苦笑,也不知孫思這話是不經意還是諷刺他來著。不過想想這麼些年來自己多不負責,孫思有些怨氣也是應該。
小孩自我調適得好,不多會兒就又樂顛顛的,纏著孫思教他劍法,“奶奶~你什麼時候可以教我武功啊?我都練了三年馬步啦。”
孫思哼哼,“等你再練三年吧。”
“哎喲,我的奶奶誒。”孫潛誇張的叫道,“再等三年我都老了,您還那麼年輕,我就趕不上您的腳步啦。”
“混小子。”孫思笑罵,“少給我貧嘴,基本功必須得打紮實。”
孫潛一下子垮了臉。
尤清洄看著他們祖孫倆親密無間的樣子,一時百感交集。
孩子出生六年了吧,六年了,別說抱一下,就連說話,今日都是第一次。
內疚二字不足形容。
六年前,他也不過十八歲。
也不過是個孩子。
尤清洄斂了斂快要衝破束縛的感情,看著孫潛懨懨的樣子,心中微微一動,道:“阿潛想要學什麼呢?”
對著尤清洄,孫潛便顯得客氣有餘親近不足,“只要是厲害的都行。”
“那幹…我教你好不好?”
孫潛眼前一亮,下意識的朝孫思看去,“可以嗎?”
孫思看了尤清洄一眼,垂眸,算是預設。
亂影刀劍,聽著名字略有些怪異,卻真真是一套劍法,乃他師父天竹老人所創。用劍舞出一番刀光劍影,達至最高境界時,人劍合一,使得敵人困在漫天的劍影中,回神時已身首異處,而出劍之人,在劍光停歇之時,已央央離去,不知所蹤。目前這境界,怕也只有師父一人達到,至於他,連火候都還沒練足呢。
師父將劍法傳給了他,他再傳給他兒子,不為過。
不過既是示教,冰山一角足矣。
尤清洄在院子裡隨手撿了根枯枝,灌注些許內力,忽的騰空一躍。
迴旋,橫掃,疾風掠過。斜刺,劈砍,劍走偏鋒。
尤清洄身形靈活,轉身輕巧,卻是帶出一陣陣凌厲的劍風。
驀地,尤清洄站定了身,飛舞的衣衫歸於平靜。
院子裡一片寂靜,寂靜的有些詭異。
忽然,大片劍影刀光鋪天蓋地而來,無數劍光迅速劃破虛空,刺得人睜不開眼。尤清洄就站在紛雜劍影裡,髮絲舞動,衣抉翻飛,他卻巋然不動。
待到光影散去,院中仍是最初的模樣,尤清洄已是毫髮無傷的站到了孫潛身邊。
孫潛被尤清洄勾勒的輕淺笑意從呆滯中拉回,眼中瞬間迸發出熾熱光亮,亮得不可思議,他扯住尤清洄的衣角,“好厲害!我想學!!”
現場觀摩的十分滿意的孫思適時插嘴道:“學人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