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總是很難說。
顧松知帶著沈瑛走後,當了背景板許久的沈晴和管永欽進了視線。
管永欽大多時候都沒什麼存在感,儘管他人高馬大,但沈晴這個咋咋呼呼的卻出乎意料的沉默了這麼久。
“清洄哥哥,到底怎麼回事?”
尤清洄嘆了口氣,“先報官再說。”
武林大會期間,江湖人齊聚,也因而更易出事,每日大大小小的摩擦鬥毆不斷。
官府也煩不勝煩,只草草以鬥毆了結。
閒下來時,尤清洄才覺體內真氣橫行錯亂,丹田更是隱隱作痛。方才受了幾掌,又強行用真氣救治了幾人,內傷加重,這會兒全都顯現了出來。尤清洄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幸給一雙有力的臂膀扶住了。
尤清洄抬眼,見管永欽滿臉焦急之色,便對他安慰一笑,“我沒事。”
這一下,管永欽臉色可謂煞是好看,羞意與關切不斷交錯變幻,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配上那張粗獷的臉,看得尤清洄直想笑。
一下子岔了氣,卻是劇烈的咳了起來。
另一邊的沈晴也很是著急,“清洄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尤清洄咳得整個人都倚在了管永欽身上,聞言擺擺手,“沒,咳咳,事。”
管永欽僵著身體任尤清洄香溫的身軀貼著自己,臉上直冒熱氣,放在尤清洄腰側的手也愈發滾燙。
不敢太用力,怕握疼了尤清洄,又不敢太鬆,怕沒扶住人。
眼見尤清洄柔軟的發頂輕擦過他鼻翼,一股清幽香氣直鑽入鼻,酥了心臟,軟了靈魂,管永欽一動不敢動,身體愈發僵硬,只想著就給尤清洄當塊靠著的石頭罷了。
尤清洄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卻發覺管永欽的身體都快僵成了石雕,差點又笑了出來,好險忍住了,“在下受了點傷,恐怕還要勞煩沈姑娘和管兄送在下回去了。”
管永欽很想瀟灑的一拱手,道一句:“實屬在下的榮幸。”奈何自己不爭氣,只得梗著脖子機械的點點頭。
“清洄哥哥,我都喚你和顧哥哥一聲哥哥了,就是真認了你們當哥哥的,你還老是沈姑娘沈姑娘的叫,多顯生分。你要是認我這個妹妹,只喊我一聲沈晴就是。”沈晴噘著嘴不滿道。
尤清洄無奈,“沈晴,妹妹,你哥哥我內傷未愈,急需治療,咱能先走了再說麼?”
“哦哦,當然當然。傻子,你還愣著幹什麼,”沈晴狠狠的剜了眼站得筆直木頭一樣的管永欽,“趕緊抱著清洄哥哥回家。”
傻子眨眨眼,一聽‘抱’,差點幸福的暈過去,心頭盪漾,滿臉紅得滴血,屈了屈僵直的手指,竟作勢真要抱人。
尤清洄一擋手,“不不不,不必了,我自己能走,叫上你們一道主要是想請你們回去坐坐,二來也是怕我自己一個不支暈在半道,到時也好有個幫手。”
管永欽毫不掩飾滿臉失落傷心難過惋惜不甘幽怨,待一想到有機會上尤清洄府上一坐,還是歡喜的緊。雖然他更希望‘府上一坐’四個字可以沒有,但是這般心思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忒羞人!
……
“這個沈瑛,一定不安好心!她肯定是想讓顧哥哥誤會你,故意把她害成這樣的!”沈晴忿忿然。
他們一行入了松清園,尤清洄讓下人安排了兩人休息,自己上內室調理內息,吃了藥,待覺得好一些後,才與沈晴管永欽聚在一起用了晚膳,後讓下人備了壺茶,就說起了午間酒樓的詳情。
“她怎知顧松知會不會正巧目睹了原委,又怎知顧松知會照著她所想誤會我故意將她拖入魔掌,拼了命,賭一些無根據的事,豈不太過傻氣?”
沈晴想了想,眼中依舊激憤,“那肯定是她想讓你覺得有愧於她,然後把顧哥哥讓給她,和她在一起!太壞了!”
尤清洄搖搖頭,“若是你,會為了讓喜歡的人和情敵分開,就替剛認識的情敵擋了很可能致命的一刀?別說我們是否能如她所願,就連她的命都很可能不保。”
沈晴喪氣,忽的想到什麼眼前一亮,“那要是她和那名男子串通好了的呢?或者那根本就是她安排的手下,為她效命!”
尤清洄只停了一秒,又否認,“那男子走火入魔沒有作假。我替他把過脈,那時他雖已被顧松知廢了武,但筋脈卻有逆亂暴走之象。既是真的走火入魔,也就全沒了神志。就算他倆當真事先共謀過,一個入了魔的人可是六親不認的。”
沈晴不滿的嘟囔,“我怎麼覺得你在為她開脫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