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相信呢?堂堂一國之母,竟為了見自己,隔三岔五翻窗進來。
芊澤莞爾一笑,剛想起身把紗籠裡的燈火吹滅,準備置寢,卻驀地聽見一聲脆響。她定了定神,一時不知這脆響的來源,她左顧右盼,四下張望,發現上官柳瑩走後,並沒有合上開啟的窗戶。她想,定是風把窗戶吹的咯吱作響,也不多想的欲要關窗。
但臨近之時,那窗欞上又是脆響一聲。
這不是風聲,是有人刻意扔了東西。芊澤低頭,望見那小石子擊在窗沿,又彈起滾落在地,她心下大驚,忙探出身子眺望。
月光清漣,院子影影幢幢,瞧不出端倪。但驀地,在芊澤就要放棄,回身時,卻在陰影之處,發現了一朵剛剛燃起的燈火。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望錯了,但那挑燈的人,已然從樹影下走出。
“小苑!?”
小苑舉著琉璃紗籠,面色憔悴蒼白。芊澤雙手一緊,又巡視了一番周遭,便跳下窗戶,越過簇簇草叢,與小苑相見。小苑一見著芊澤,便是哭的厲害,但又提防被人發現,便發不出聲音。
像骨鯁在喉,小苑的哭聲蒼涼沙啞,芊澤急切,扶按著她便問:“發生什麼事了?”
“芊姐姐。”
小苑抖的厲害,一張小臉已瘦的像顆尖細的核仁,她提著那黯淡的紗籠,整個人失魂落魄,看上去有絲恐飾。
“小苑,你怎麼了?”芊澤心急如焚,小苑卻驚魂未定,半晌沒有說出話。芊澤按捺下性子,一遍遍的說到:“小苑,你別怕,有什麼事,你和我說,你慢慢說給我聽。”小苑張著清眸,又望了望芊澤,下顎劇烈顫抖的歙合。
“娘娘她,好恐怖。”
她說時,兩眼瞪的極大,在燭光下,兩眼空洞的如寒潭。
“小苑好怕,小苑好怕……”她邊說,冰涼的小手,邊緊攥芊澤的手肘,又說:“小苑不知道娘娘在做什麼,但是芊姐姐,你千萬莫要去見娘娘。她現在基本上要……要瘋了……”
瘋了!?
芊澤只覺全身冰涼,僵若硬石。
小苑卻眨了眨眼,淚撲哧而下:“她已經不是之前的娘娘了,小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為時已晚……芊姐姐,我若早告之你,或許……或許不是這個樣子……”
“早告之我什麼?”芊澤不明所指。
小苑卻抖的更厲害,結結巴巴的說到:“小……小巧……”
“小巧!?”那個小女孩,那個和老花匠相依為命的小女孩?她不是已經得到皇帝的赦免和老花匠告老歸田嗎?出宮門之時,還是她送的。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小苑不忍回憶的說到:“芊姐姐,是小苑糊塗啊。小苑以為娘娘是為了芊姐姐好,小巧在出宮門不久,便被娘娘派的人,給殺害了。他們都沒有活著走出沁城,就雙雙斃命,小苑以為,娘娘自有打算……但是……但是……娘娘能殺了小巧,就能殺了小苑,是嗎?”
誰對她不利,就要死。
芊澤聽小苑斷斷續續的道來,一顆心已沉入谷底。她杵在原地,巋然不動,連呼吸竭斷了……
“芊姐姐,芊姐姐……”小苑自覺時間不多,把話說出後,又立馬從懷裡掏出那張她偷來的紙,皺巴巴的塞給芊澤。芊澤晃過神來,接過那紙,說到:“這是什麼?”
小苑哭道:“姐姐,小苑對不起姐姐。姐姐救過我一命,我卻貪生怕死,一直隱瞞姐姐。如今小苑知道,羽妃娘娘已起了害姐姐的心思。這個給你,小苑只看的懂一部分,但小苑知道,這肯定和姐姐有關。”
芊澤立馬把那紙開啟,這紙已被畫的胡亂,黑色的炭筆在之上大咧咧的寫著自己的名字,然後紅色的大叉,赫然醒目的劃在自己的名字上。其模樣,煞是恐怖。
她瞳孔一縮,雙手又不動了。
小苑忽然聽見庭園外有些聲響,她草木皆兵的一抖,又說:“小苑要回去了,若是娘娘發現小苑偷跑出來……小苑……小苑……”她害怕之極,說罷便提著燈籠跑到牆闈邊緣,攀爬起來,空留下芊澤許久的站在寂寂月夜下,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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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澤坐在屋子裡,在搖曳的星點火光下,徐徐展開那張皺巴巴的紙。她認得這紙張,這是魅生之卷的一頁,上面除了有她的名字,還有本來的一張原圖,原圖上的圖形,正是明月血浴時用的金色花蓮,果不其然,洛羽晴定是知道了什麼,她引了自己去見明月,是為了借刀殺人。可這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她間接的害死了明月。
而且,就連小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