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日的森冷險峻。
“擱著吧。”
“奴才退下了。”
單喜驚異於皇帝的變化,卻只把疑感放在心裡,畢恭畢敬的退下。他走之後,祁燁才漫不經心的把信箋撕開,匆匆測覽了一遍其上的內容。驀地,他一扯唇角,展露一抹陰森殘忍的笑意。他拈起信,把紗籠的燈罩拿開,把信燒了個乾淨。
他望著那火光一點一點吞噬那些刺眼的字眼,他卻面不改色,眸底也像燃起了一絲璨亮的光芒,詭譎很陰冷。
紙上寫著:
——下個月,成熵兵臨丘都。——
※
仿似春風溫柔一噓,也把這荒漠地拂的生機勃勃。戈壁上偶有綠蔭,雖只是星星點點,卻實屬難得。這日,皇帝心情大好,換了一身儒雅的月白長衫,準備騎馬出遊。銀絲龍紋堆刺在袖口,拂手間,會有爍光微迸,十分耀眼。他長身玉立,騎在馬上像一面迎風而展的白旗。
扈從的侍衛們整裝待發,卻沒有絲毫閒暇愜意的模樣。他們緊隨祈燁身後,一絲不敢懈怠。
祁燁嘴角噙笑,拍了拍馬背,和一旁的端睿王爺說到:“汗血寶馬,當真跑起來會揮汗如血?”
端睿王雖年過半百卻依然身材健碩,一襲紫金長袍,氣質睿沉,不怒而威。
“皇上大可以試一試。”
“呵呵。”祈燁不置可否,又笑了笑。此時他們還未出營地,只是準備去出遊。劉欽適時趕來,見皇帝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心中煞是疑惑,偷偷與身旁的祁明夏耳語:“將軍,這皇帝到底想作甚?”
勢態險峻,劍拔弩張,皇帝與端睿王自是各懷己見,卻偏偏不捅破。誰都知道,皇帝此番來大漠,決不可能是出遊玩耍。然,從端睿王府輾轉至漠西西營,已過去好幾日了,卻依然沒有看出他有何目的,有何陰謀詭計。
祁明夏不是不擔心,只是他知,這個時候沉得住氣才是關鍵。或許皇帝是在找茬,像藉此與左翼軍一刀兩斷,甚至兵戎相見。為了避免這個最低等的理由,他應像端睿王一般,寵辱不驚。
“皇上,起風了,披一件大衣吧。”
一道柔和的嗓音暮然響起,眾人紛紛側目。只見黎紫從營寨裡追出來,站在祁燁馬下,乖恬的遞上一件明黃大衣。祈燁笑著望她,說道:“這郡主調教出來的婢女,就是貼心的很。王爺,今日怎不見郡主一同前來?”
“雲翹她,總愛磨蹭,應是快來了。”端睿王微蘊笑意,狹眸微眯。
果不其然,雲翹穿著一身火紅的勁裝,策馬而來。她身後沒有跟奴僕,倒引得祈燁注意:“怎麼,郡主竟沒帶侍從相隨?”
雲翹一愣,莞爾一笑道:“我不需要,我可不是嬌生慣養,用不著人照顧。”
“是不是因為我把黎紫借走了,郡主就沒有好使的奴婢了?”祈燁饒有興致的詢問,雲翹反駁曰:“才不是呢,貼心的奴婢我有很多,不差黎紫一個。”
“那可是她?”
祈燁一眯眼,執著馬鞭指了指不遠處迤邐途經的一路人隊。阿嬤們正擔著晨炊,分配給各個營帳的兵士們,芊澤像往常一樣與她們同行,卻不料半途被堵截。
“你們停下來!!”祁燁只是稍稍一問,一指,御林軍便有能上前攔人。阿嬤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紛紛卸下擔子,忐忑的站立。祁燁踱馬而來,行到芊澤跟前,便笑曰:“老遠就看著你了,你不是伺候郡主的麼,怎和她們一起?”
芊澤臉色慘白,不敢抬頭看人,只跪下伸手指指點點的。祈燁看不懂她的手語,只笑了笑,勾身問到:“會騎馬麼?”
男子嗓音低沉柔和。
芊澤身若僵石,頓了頓繼而狠狠搖頭。
“呵呵。”祈燁眉眼輕彎,仿似遇著了十分好笑的事情。女子極力的反對,倒像是有了故意成分。祈燁不及時答話,只側過身來衝著御林軍道:“給她一匹馬。”
這是一句不容反抗的命令句。在場所有的知情人均是心中駭然,以為皇帝是否看出了什麼端倪。然,男子卻泰若無事的走了回來,同端睿王道:“走吧,朕想看看,大漠的風光是何等的好。”
“皇上請。”
端睿王伸臂一讓。
祈燁目不斜視,不再理會芊澤。仿似剛才對芊澤的在意,只是一段無心的插曲。雲翹被嚇的不清,走到芊澤跟前。此時的芊澤身旁,已有一名軍士牽來了一匹褐色駿馬。她矛盾的瞅著馬兒,一時不知該上去還是不該上去。
“芊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