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如故。朝鮮事起,率馬步六千多人赴平壤。一過鴉綠江,衛汝貴早把李鴻章臨行誡語“屏私見,嚴軍紀”丟於腦後,放任兵丁,胡作非為。在義州,衛部兵士強姦韓女,激朝民眾忿,不得已,槍斃一人;至定州,又有人強姦韓女,復槍斃六人;至平壤,其部下軍士“多殘暴,掠財物,役丁壯,淫婦女”,與別的部隊相比,更甚一籌。事聞於朝,李鴻章專電切責曰:“務速認真究辦嚴懲,以服民心。聞奉、毅兩軍紀律較嚴,汝當自愧。”?輦?輲?訛 除約束部下不嚴外,衛汝貴的可惡處是乘出國遠征,貪汙軍糧八萬,私運於家。就是這麼個治軍無方而又貪婪成性的淮軍將領,卻十分懼內畏死。其妻在家書中告誡他道:“君起家戎行,致位統帥,家既饒於財,宜自頤養。且春秋高,望善自為計,勿當前敵。”?輦?輳?訛 遵妻命,衛汝貴在平壤保衛戰中,總是蹲司令部,不上第一線。當葉志超提出逃跑時,他第一個予以支援。也有史家認為,第一個棄城而逃的是衛汝貴。 日本人佔領平壤後,從繳獲中尋得衛汝貴家書,後引入教科書中,以戒國人。一不小心,衛汝貴當了日本人的反面教員。

平壤大戰之前,朝中已接到參劾衛汝貴的奏章多件。李鴻章接上諭,一方面電斥衛汝貴,一方面電令葉志超,給予上方寶劍,對衛氏可以“定即請旨,在軍前正法。”?輦?輵?訛 電令到時,大戰已起,衛汝貴逃過一難。以葉氏優柔,即便抓到把柄,他也不一定敢於操起上方寶劍。簡略地追述到這兒,筆者不能不思考歲月、功勳、和平生活對“英雄”的消磨。

葉志超、衛汝貴都是從士兵做起的。

刀刀見血,槍槍飛魂,積數年、數十年之戰功,他們才爬到“提督”的高位軍職。年老了(衛汝貴援朝時年六十),位尊了,銀多了,肉厚了,膽小了,志灰了,還是那位將軍,還是那支部隊,卻一觸即潰,望風披靡。

“英雄”向“逃兵”的蛻化,在和平生活裡悄然完成。這才是真正意義的“和平演變”。甲午戰爭中的陸軍將領,以他們時代的“和平演變”,警策後人。

再說聶士成。他在平壤保衛戰中因故未曾上場。在下設想,倘若聶士成在平壤,在葉志超身邊,或協助左寶貴防守玄武門一帶,清軍保衛平壤之戰定當有另外的結局。

當葉志超率先由公州北逃時,聶士成亦率部撤出成歡戰鬥轉移北上。葉氏抵達平壤,聶部則追至平壤東南七十多里之祥原。葉氏奏功,聶士成升任提督。與諸軍會師後,聶士成仍感到總兵力不足,於是請示葉志超後,迴天津募兵。行至途中,李鴻章電令他折回。此時,日軍已佔順安,切斷了平壤與後方的聯絡。聶士成行到安州,與淮軍盛字營分統呂本元相遇,呂部馬隊兩營,亦為援平壤而來。安州南距平壤一百八十里,北倚清州江,南有群山依託,城垣高大,易守難攻,實為平壤北部第一重鎮。設若日軍北犯,必須鑽過安州這一孔道。安州北一百六十里為定州,亦是險要關隘。聶士成暫留安州時,便思考著據此地利,阻遏日軍。

恰在此時,葉志超率諸軍由平壤退至安州。一見葉“總統”,聶士成便自覺請命,要率部在安州抗日。葉統各軍,損傷後仍有萬人可以戰鬥。而且日軍佔領平壤後,並未急速北上,這給安州清軍提供了足夠的休整時間。倘能死守一戰,日本人何能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何以能輕而易舉便渡過鴉綠江、搶佔我東三省大片國土?

但“逃跑將軍”葉志超只信一個“逃”字,哪兒還顧及聶士成的建議。聽了只當沒聽,把手一揮:撤!“總統”下令,誰敢不遵?以淮軍為中堅的援朝大軍就這樣狂奔五百里,棄安州,棄定州,棄義州,八月底,渡過鴉綠江,抵達九連城,這才驚魂始定地收兵一處。

陸軍“援朝”,以徹底失敗告終。

葉志超、衛汝貴臨陣脫逃、棄械喪師的行徑,引起朝野一片譴責。旨下,葉志超、衛汝貴著先行撤去統領,聽候查辦。二人所部各軍,暫由聶士成統帶。後來,二人均被逮問。葉志超斬監候,旋遇赦,死於獄;衛汝貴斬立決——這也許是甲午戰爭中自乾重咎、處分最厲的陸軍將領。

從“過五關斬六將”,到“走麥城”,這是小說化的關羽的人生軌跡。在下借“走麥城”一語,批評葉志超與衛汝貴,卻並不想落井下石,將一切責任推給他們。葉志超固然畏敵如虎,衛汝貴固然“無用無能”,我們分明也看到了如下事實:

其一,在朝鮮戰場上與中國援朝的軍隊對峙的日本軍隊,的確在人數(三萬多對一萬七)、裝備等方面,具有明顯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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