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的相互沖刷,戰馬在唭鳴,軍士在吼叫。
每次對沖的一息之間,兩軍相接的地方不停的有頭顱或肢體被高高的拋起,戰馬向前栽倒,軍士落馬被後面的馬蹄踐踏至死。
由於驍騎營鐵騎拖住了格赤拉的援軍,在唐軍包圍之間的卡拉吉部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殘部被衝進來的突騎施部接應而去,但這已無關緊要。
而右左兩翼唐軍騎兵則明顯處於劣勢,已被突騎施部和烏古斯部殺得亂了隊型,各自為戰,唐軍兩側步兵也加入了戰團,輔助攻擊。
格赤拉大吼一聲,拔轉馬頭,他身後的烏力察部的騎兵如影隨形,再一次調整好了方向,向前方的鄭顧騎隊猛衝了過去。
格赤拉將斧槍前伸,貼在了馬脖子上,身體更是緊貼馬背,他在慢慢的放鬆全身的肌肉,前方鄭顧金黃的甲片在他的眼晴裡翻騰。
這位守護漠北十餘年的將軍,在今天重新喚起了滔天的戰意,一條鐵槍在他的手上上下顫抖,在與格赤拉的馬頭即將交錯之時,猛然這個圓月的迴轉,使出渾身勁道,向格赤拉的的後背挑去。
格赤拉一個側身滑到了馬背的左側,鄭顧的槍尖挑在了格赤拉戰馬的背上,一塊血肉被撕裂開去,哪馬吃痛向前猛的一衝,格赤拉全身的肌肉在此刻瞬間崩緊,他兩腿緊夾著馬肚,上半身一個後揚,在兩馬錯身之時,斧槍向後劃過鄭顧的後背,一道血箭,帶著無數的金銅甲片飆射了出去。
鄭顧耳盼傳來格赤拉生硬的漢話:“你現在老了!”
他隨即一口鮮血噴出,只覺後背鑽心的痛疼,血很快就流到了馬背上,鄭顧只感覺一陣眩暈失力,他強打起精神,迅速解開腰帶,將身已綁在馬鞍之上。
“大帥,你怎麼樣”後面跟上來的軍領紛紛詢問。
鄭顧一揮手,示意無事,只是不曾說話,後面的將領只得再一次整隊,回頭跟著大帥再一次衝鋒,前方鄭顧的身型依舊挺拔,就象從前帶領這些將領闖過一次又一次的死關一樣。
將領們相信,這一次一樣能跟著大帥奪得最後的勝利。
格赤拉嘴角浮起了淺笑,他一腳大力的夾在馬肚子上,馬鐙上的四根鐵釘又一次刺進了跨下馬匹的兩腹,放血的痛疼與流失感讓馬匹再一次興奮起來,向著鄭顧箭一般的衝去。
而鄭顧這一次完全不採用任何守勢,他拼盡最後的力氣刺出閃電般的一槍,直取格赤拉的前胸。
但格赤拉似乎早有預料,他左腳踢開馬鐙,右腳在馬上一旋身,斧槍速著旋身的勁道,再一次從鄭顧的左肋切過。
鄭顧應聲落馬,嘴裡冒血沫,噴到了地上的沙塵裡。
“大帥”,後面數聲焦急的叫喊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裡,但是他已無力回應。
不多時,只覺後背一陣大力傳來,他已被後面跟上來的將領從地面上撈起,向本陣衝去。
一團將領奔力將鄭顧帶到了本陣大軍之中,而此時鄭顧的血已浸溼了全身,後背與左肋兩道巨大的傷口還在孜孜冒血,根本不可能止住。
將領們用手按住他的傷口,但是血從指縫中冒了出來,就像噴泉一樣,不過還是溫熱的。
鄭顧用力的挺起上身,抓住兩個將領的手,用盡最後一口氣道:“撤回長州城,全軍指揮權交給溪鳴將軍“
說完這句,他曾經挺拔的身軀慢慢軟了下來,漸漸發散的瞳孔中彷彿看到已故的他曾經的大帥,而鄭顧則像他的前任一樣,完成漠北的傳承,放手去了,眾將領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帶將軍回長州城吧”有一位建議,其它人也只得如此。
格赤拉橫槍立馬站在戰場之上,看著唐軍的動向,緩緩的道:“唐軍守將一代不如一代,這是長生天在保佑我突厥的兒郎,我們踏破雁門關的日子看來不遠了。”
後面兩個部族將領一陣興奮:“哪我們現在怎麼辦?”
格赤拉轉頭看了一下,哈哈大笑:“現在,讓唐軍知道他們的主將已死,打散他們的軍心,然後就是我們草原上的狼群捕食的時候了。”
主帥陣亡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戰場,唐軍的情勢急轉直下,又傳來向長州城撤守的訊息,一時軍心一片混亂,唐軍的大潰敗就在眼前。
然爾就在此時,戰場的東方突然響起了幾聲優長的號角,四輛巨大的角車,將一個鐵塔般高大的將領夾在中間,後面跟著密密麻麻的步軍,狂奔著衝向戰場。
哪高大的將領提著兩把巨大的銅錘,帶著一隊騎兵在前面開路,無人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