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整以暇的抱起了雙臂,看了一會,心中莫名的煩躁:“讓他慢慢享受吧,待到想開口的時候,再來回報。”
李進躬身應了,心裡也是不由詫異:似這般讓左護法親自出馬逼問,這夏雲初身上的東西不知是何等重要?更奇的是耗了這半日,卻不見逼拷奏功。
江湖行走多年,硬漢子見的多了,這文弱少年初時看上去溫和,可身上的硬氣卻始料未及。
“若是想昏,就像我剛才般點他大椎穴弄醒就是。這種法子不行,就二換到他願意開口——可要是弄死了,你們自己賠他性命。”臨走之前,蕭紅嶼一字字交代。
一日既過。
到了傍晚,李進再次來報,神色間不由帶了惶恐:“回左護法,屬下無能,已將平日裡常用的拷問之法用遍……那人卻始終不肯開口。”
蕭紅嶼冷冷看著他,不語。
李進心裡忽然有些害怕,再道:“不是屬下偷懶,實足……到了後來用重手法點他大椎穴,也是無用了。便是勉強醒來,神智也是極不清醒,片刻也就又昏了過去。”
想到這一日一夜間架上那人慘狀,心下不由暗寒。
“昏了,就再弄醒。”蕭紅嶼冷哼一聲:“去把他手指的指骨給我一根根掰斷了,反正也是廢人一個。”
“是!”李進心中一寒。
正要轉身,聽得身後蕭紅嶼又道:“就只弄斷他已廢的右手好了……左手暫時不用動。”
“哈哈哈……”門外笑聲忽起,“大哥到底還是憐香惜玉,竟捨不得再傷那人左手。”
蕭紅嶼懶懶望向珠簾外的堯綠川:“兩日之期尚差半日,你就忍不住來探虛實了嗎?”
“不錯,一想到那小小白雪派弟子競如此爭氣,小弟這一日間也不知暗笑了多少回。”堯綠川嘴角含笑。
蕭紅嶼凝目望他,忽然一笑:“綠川,現在我也忽然很想知道……像你這般頑劣的性子,若是被人以彼之道還諸彼身的話,會否嘔得吐血?”
“大哥指什麼?綠川不懂呢。”那人嘻嘻地笑。
“——我原本不想碰你,可現在……卻想看看你若在床上被人用強,還能不能像現在般……笑得出來?”
蕭紅嶼悠然道。
堯綠川神色一變,正色道:“若是被別人,當然笑不出來。可若……”臉上忽然媚笑一起,“用強的那人是大哥你,就笑得出來。”
蕭紅嶼忍不住大笑:“如此說來,我主意倒定了。今晚無論如何,也要看看烏夾教右護法怎樣在床第間忍痛帶笑?”
“大哥要看,也得有那手段贏那賭注。”堯綠川繼續微笑:“不然,可就換我看大哥了。”
“手段嗎?”蕭紅嶼眉頭一挑,“……不如你這就隨我前去,看我如何叫他開口?”
“正好無事,那就去也無妨。”堯綠川點頭。
兩人跨進那刑室,屋頂上一條長長鎖鏈傾瀉而下,已換了姿勢將夏雲初雙臂反鎖,足尖著地的吊在正中。
那和地面接觸的一點,已積了一灘暗色的血泊,看不出幹了沒有。
蕭紅嶼慢慢踱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沒有反應,想是又已在深度的昏迷之中。
細細看著那張面龐,蕭紅嶼半天冷冷不動。
烏黑的髮絲已不復昨日的平順,散亂在低垂的額前,早被汗水浸透,狼狽地貼在臉上。
身上累累的傷自是不必說,唇邊的血絲也早成了血沫。想是內臟也受了傷害。
緊閉的雙目,深鎖的眉稍……
蕭紅嶼忽然發覺了一件事:和昨日的柔弱平靜不同,此刻這張臉上的表情,竟然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冷傲和倔強。
怎麼可能?昨天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遇強則強,無慾而剛……大哥難道看不出來嗎?”身邊堯綠川的語氣竟也少了調笑。
蕭紅嶼忽然心煩意亂,閱人無數,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堯綠川的斷語,正是實情。
抬掌運氣,舉手按在夏雲初頭頂“百會”,一股霸道的真氣已灌人他的腦門。
不出所料,掌下那人喉嚨中輕輕呻吟一聲,慢慢睜開了雙眼。
那眼中,雖已映不出外界的事物,卻有一刻的清澈明淨。
像是被眼前的黑暗提醒了此刻的境地,他很快又閉上了眼睛,神色疲倦而無奈。
多久了?這般被劇痛折磨到陷入昏沉,再被某種截然不同的痛楚弄醒,已不知有幾次。
初時還試著用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