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綠川冷冷收了笑:“信不信隨你。”
看著夏雲初面上沉靜不驚的安然神情,忽然心中惱恨無比,只想讓這張清俊臉上早點現出些慌張不安來,眼珠一轉,朗聲高道:“夏雲初,當初我們烏衣教左護法蕭紅嶼助你殺了陸行風,又奪了掌門權杖,唯一的條件便是將那《素雪心經》歸我烏衣教所有。一別多日,你也早遂了心願,總不會忘了舊時之約吧?!”
此語一出,夏雲初身後白雪派眾人齊齊驚撥出聲。
馮敬生性耿直,更是憋不住街上前來,怒視堯綠川:“你這妖人,把話說清楚!”
堯綠川但笑不語,卻只衝著夏雲初挑眉一笑。
這表情語意不明,就連其他人也再忍不住。秦伯嶺大步上前,大聲向夏雲初道:“掌門還請發句話,駁回這妖人言語,令我等安心。”
夏雲初心中長嘆,回頭凜然看向了門下眾人:“此人血口噴人,挑撥離間,你們去信敵人,卻不信我?”眾人稍微一靜,秦伯嶺皺了眉頭,道:“掌門師弟,當日師父和大師兄之死,各位師兄弟心中一直犯疑。今日索性便求掌門你給個說法。”
夏雲初沉默半晌,終於微微苦笑搖頭:“其中緣由,不是為他人道。夏雲初自問於心無愧,也不需任何人諒解。”
馮敬和秦伯嶺聞言互望,眼中狐疑之色卻更加濃厚。秦伯嶺終於重重一哼,道:“夏師弟,此言差矣。你一直吞吐含糊,莫非真的另有真相隱情?”
這一句,連掌門也不喊了。這秦伯嶺原本就有些許覬覦掌門之位之心,此刻瞧出夏雲初身上疑點重重,正好得堯綠川挑撥,心中轉念,已起他心。
堯綠川冷眼旁觀,見目的已達,長笑一聲截話道:“你們派中內訌,我卻懶得理。夏雲初,我只問你一句:那《心經》你到底交是不交?”
夏雲初搖了搖頭:“那心經我從沒見過真本,如何來交?更何況就算我有,也斷不能因你淫威,便乖乖拱手送出。”
堯綠川點頭:“我來時也想過,以你性情,怕是強要不來。”陰沉一現,冷笑道:“可此物既然關乎我身家性命,說不得也只有先血洗了白雪派,再掘地三尺看看可有斬獲了。”
夏雲初一驚,心中一股惡寒上來,竟是無計可施。原先以為是那人,總想著他念及二人舊情,不至傷他同門殺害無辜,可堯綠川何等狠毒心腸,此刻既說得出,又怎會打折?
正急切間,馮敬向堯綠川怒目而視,吼道:“你這不男不女的妖人,當我白雪派全是死人,任你欺負嗎?”
堯綠川相貌俊美,頗有豔麗之氣,可性格卻強勢,生平最恨人說他像女子,聽得這句,臉色遽然改變。
目中寒光一起,飛鳥般疾撲而出,雙手五指狠狠向馮敬喉間抓來。
這招發動突然,又是無聲無形,馮敬大駭之下,身子急動,剛閃過他左手一擊,右手又至,卻再躲不過去。
眼看他狼狽不堪便要中招,一柄長劍輕如飛虹悄然而至,從馮敬腰側斜斜挑上,劍光揮灑間,竟將堯綠川那手無奈逼回。
馮敬轉瞬脫險,定神一看,卻是夏雲初身形前移,已擋在他身前,不由心中微微慚愧,又是感激。
堯綠川冷笑收了掌,嘴角全是不屑:“夏雲初——就連這招“漫天花雨”,也是我烏衣教中人教你的,你還有臉一用再用?”
白雪派眾人眼光齊齊看向了夏雲初,多次見他用這古怪強大的招數退敵,卻明顯不是本派武功,此刻聽得堯綠川這話,全都心中一震。
秦伯嶺緊盯著夏雲初蒼白麵色,心裡隱約有數,道:“這一句,也是他血口噴人嗎?”
夏雲初的臉色越發蒼白,卻點了點頭:“這一招,的確是烏衣教左護法……蕭紅嶼教我的。”心中忽然稀痛銳不可抑,聲音微微低了:“可我當初學它時,並不知那人身份。”
這話一出,自是承認和那烏衣教中的人交情匪淺了。他心中雖是自認光明磊落,可聽在別人耳中,卻更虛實難辨。原本門中關於他與蕭紅嶼的閒言碎語已甚囂塵上,這時眾人眼神交錯,心中已大多有了鄙視不信之心。
看到眾人眼神和夏雲初面色,堯綠川心中說不出的快意,欺身上前,一掌再向他胸口直襲而去,面上已現猙獰:“放心,我殺了你之後,自會瞞他一輩子,叫他永不知你早已死了!”
夏雲初早有準備,左手長劍一挽,卻用了一招本門的“風雲突變”,費力躲開他這一招。
堯綠川眼中殺機一現:“你以為——你可以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