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記恨你的母親。”
他垂下了痛苦的臉,搖了搖頭,我輕輕撥開那些因為雨水黏在他臉上的,凌亂的髮絲:“當時,我只是消失了七天,寒珏就放下一切政務去西山等我,而你,也放開國事,只為尋我。你們一個作為王爺,一個一國之君,卻為一個女人,放下正事,只為找她,這是王爺和國君應該做的事嗎!”
電閃雷鳴中,他撇開了臉,沉沉的呼吸。
“你母親殺我,是為大局,只是,她用錯了方法!而她瞞你,是不想讓你仇恨她,因為她知道,一旦對我下手,你會恨她。母親最痛苦的莫過於被自己的孩子憎恨著。就像我現在找你母親報仇,也不想讓你知道一樣!那麼,如果你恨你的母親,是不是也該恨我?”
他倏然揚起了臉。扣住了我的手臂:“不,你不會的,你不會像她那麼殘忍!”
“不,我和她一樣,她對我也是無法下手,所以她僱了刺客。而我也是,所以我取了她的頭髮。”
他的雙目立時透出了驚訝,我從懷中取出太后的長髮:“看。”
“母親……”他驚詫地輕喃出口,便從我手中顫抖地接過了長髮,我垂下了臉:“曦,結束了,這是我和你母親的恩怨,我們都不想將你牽扯進來,讓你痛苦,你為何偏偏要跟著我,知道這件事呢!若知今日,我是斷不會迴天朝的,總比看著你現在痛苦的好。”
“小喜……”
“說句心裡話,我真的不想為你母親說話,但是,她確實不是隻為你考慮。而是整個天朝。天朝需要有個人能撐起來,當時除了你,還有誰?”我抬眸看向他,他捏緊了手裡的髮絲,緩緩揚起了臉,痛苦地閉上了雙眸,吞嚥著那份我和他**恩怨情仇所給他帶來的那份沉重,和巨大的痛苦。
洞外雷聲漸輕,雨聲卻越來越嘈雜。無情的雨水激打著地面,沖刷著一切,已有水映入了石洞,在門口積聚了一灘清水,照出了天上青黑的烏雲和時不時劃過的閃電。
我沉默地對著他許久,看著他身上已溼的喜服,心中一痛,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曦,去洞房吧,別讓大家擔心。”
“洞房?”他輕笑出口,“呵,又是為了大局嗎?”他嗤嗤地問,我撇開了臉,他卻慢慢起身:“我劉曦此生,一直都活在大局的控制內,迫於大局,我要繼承帝位;迫於大局,母親就要殺了你;迫於大局,我就要儘快娶妻生子……大局,一切都是為了大局。。。”
一條腰帶從我眼前墜落,被棄在我的面前。我驚訝地仰臉,他苦笑著脫下喜服,一件,又一件,隨著他無力的步伐,滑落在他的身後:“要洞房,你去洞吧,今日,我不想再被大局控制了!”
他脫下了所有的喜服,身著那紅色的內單跌坐在了地毯之上,然後,緩緩躺下,如同瀕臨死亡之人,沒有了生氣。
我撿起了地上的腰帶,皺緊了雙眉,再回頭看時,他側身蜷縮,後背朝我,不讓我看到他的神情。
看到他這副萎靡的模樣,難道這秘密基地在我和殤塵死後,已經成為他暫時逃避現實的地方?我不由得心痛,但更多的,還是生氣。
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再次蹲下:“你此生真是被大局所迫?想登上帝王也是大局所迫嗎!”我大聲質問他。
他的身形微微一怔,我盤腿坐下,盯著他的後背,“你從小所有事都要跟寒珏比個高下,包括王位。若不是寒珏本無心王位,那麼現在,你們哪來這和睦共處!如今,寒珏失憶,你不讓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我,來有助於寒珏恢復記憶,雖然是為大局。但你是被迫這麼做的嗎!”
他倏然起身,嫣紅的後背鋪蓋著他汙黑的長髮,他陡然轉身,卻是一把抱住了我,緊緊地,如同抱住洪水中的原木:“對不起……我……自私了……”
“哎……誰讓你和寒珏生在帝王家,而且,還是那麼一個複雜的帝王家。若是像鳩摩羅那般家族,或許就沒那麼多痛苦和煩惱了……”心中感嘆,鳩摩羅是獨子,又是民族英雄,從不用去擔心有人會去篡奪他的王位。
“小喜……小喜……我的小喜……”他哽咽地一遍又一遍呼喚我,緊緊地擁抱我,宛如要將我揉入他的體內。
我抬手撫上他微微顫抖的後背:“要哭就哭吧,但是……只能在今晚……”
“小喜……小喜……”他無聲而泣,我靜靜地抱住他,給他想要的,和我能給的,所有的溫暖。
外面的大雨沒有停止的跡象,一閃又一閃的無聲的閃電中,映出了地上那一件件,他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