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班的戰士圍在車頭前看駕駛員鼓搗了半天,個個身上帽子上落了不少雪,冷風吹的臉都有些僵,在地上不住地跺著腳。
見駕駛員停下了動作,大家眼巴巴的問道:
“怎麼樣?怎麼樣?”
駕駛員摘下沾滿了油汙的手套,搓了搓凍的發僵的手指,說了聲:“我再試試。”
說完他跳上駕駛室,啟動馬達,發動機在馬達的帶動下轉了幾圈,沒有絲毫著火的跡象。
他又試著打了幾次火,效果還是一個樣,反倒是馬達越轉越慢,電瓶也有些虧電了。
駕駛員又一次趴在發動機艙檢查了半天,拆下一個配件,衝二班長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分電器被擊穿了,車上也沒有這個配件,發動不了了。”
不明所以的陳長江問道:
“打不著火?車上不是還有那個搖把的麼?你把搖把拿下來,咱這麼多人搖它,還搖不著麼?”
駕駛員看看他,哭笑不得道:“這和搖把沒關係,電路出現問題了,你就是把發動機搖報廢了它也著不了啊!”
“噢!”陳長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問道:“那怎麼辦?”
駕駛員看向了二班長,班長想了想問駕駛員:
“那另外兩輛車上有這個配件嗎?”
駕駛員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有,這不是火花塞之類的易損件,一般不會準備的。”
“那咱們營地裡有嗎?”二班長又問道。
這回駕駛員肯定的表示,營地裡有這個配件。
二班長嘗試用小電臺聯絡了一下副連長和另外一輛車上的排長,可是他們在這裡耽擱了半天,兩輛車都已經開出了小電臺的訊號範圍,聯絡不上了。
這時候能夠遠距離通話的大功率電臺還是很緊缺的,目前草原連隊裡僅有兩臺,一臺在連長那裡,另一臺在副連長那裡。
現在,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原地等候,等另外兩輛車接上了戰士們,不見他們回去,肯定會過來尋找他們匯合的。
到時候不行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宿營,明天再想辦法回去找配件。
車輛發動不了,駕駛員忙著給發動機放水。
風雪太大,氣溫極低,再不及時放水,過一會兒可就放不出來了。
要知道那時候可是沒有防凍液的,在北方寒冷的冬季,每天發動車之前都是加熱水的。
每天晚上停車的時候,需要將發動機和水箱裡的水透過排水閥全部排出,以保證發動機不會因為冷卻水結冰而造成損壞。
班長帶了幾個人在附近觀察,看看哪裡比較適合扎帳篷,陳長江和李根平等幾人抱著槍在車邊等候。
“真是倒黴,本來還以為分到了車隊,不用步行去搜尋,沒想到車還壞了!”
陳長江不滿的嘟囔道:
“這鬼天氣,風颳得一陣比一陣大,真他媽冷啊!”
李根平一邊跺著腳,一邊看著不遠處在風雪裡觀察地形的班長和師傅劉海,對陳長江說道:
“咱這好的多了,步行去丘陵搜尋的兄弟們更苦,一會兒帳篷搭好了,生了火就暖和了。”
冬天本就晝短夜長,此刻又逢陰天大雪,才四點多,天色便已經開始黑了。
另一邊,兩輛軍車相繼抵達指定地點,然而,連長和兩個排的戰士卻遲遲未到。
副連長心急如焚,急忙用無線電與連長取得聯絡,這才得知他們在趕來的途中遭遇了意外。
由於積雪路滑,一匹戰馬失足滑倒,連帶著騎兵一同滾落到了一處七八米深的山溝裡。
幸運的是,山溝的坡度沒有那麼陡峭,騎兵戰士並未遭遇太大危險,只是被摔倒的馬壓了一下,半身疼痛難耐。
反倒是那匹馬,在落地時一條腿崴傷了,腫脹得厲害,只能艱難地緩緩前行,因此耽誤了一些時間。
副連長此時知道了連長這邊的情況,可是李根平它們所在的那輛車一直沒有回來,還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呢!
他不是沒想過留一輛車在這裡等,派另一輛車去尋找,可是一來連長他們也快回來了,二來只留下一輛車的話,是拉不了這麼多人的,只能等一等,把這邊的人都接上了,再去尋找那輛車。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夜幕逐漸籠罩了整個大地。
然而,風雪卻越發猛烈了起來。
寒風凜冽,呼嘯而過,捲起漫天飛舞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