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古村寂靜無聲。
白明溪坐在床上發了一夜的呆,昨天晚上若不是指揮著蔓藤帶她進來,她估計就要在外邊坐一夜了……
她根本不敢閉上眼睛,只要一閉上眼,一會是那些大鳥猙獰的嘴臉,一會是村裡屍橫遍地,血流成河,斷肢殘臂飄順著血河飄到自己跟前。
白明溪真的不適合參與到這種事情中來,以她的腦補境界,根本用不著那些厲鬼大妖出動,只要幾個小鬼弄點恐怖效果在她面前轉悠一圈,她就能給自己嚇死。
看著外邊的天光,白明溪欲哭無淚,捏了捏發軟的腿,她拽著蔓藤借力站起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這種事裡膽子不大,只是沒想到會小到這個地步。
出了屋門,暖暖的陽光一曬到她的身上,她心中的恐懼頓時去了大半,看著明媚的陽光,她直覺得昨晚的會不會是一場夢,那些古村的村民們其實還沒有遇難。
但是她知道根本不可能,以那些大鳥的個頭,恐怕一個村民都填不飽肚子,更何況是十幾頭!
白明溪抿著嘴,沉默地走出黃大仙廟,至少,她應該去把那些村民的屍體掩埋起來。
白明溪一邊往村裡走,一邊回憶著昨日還鮮活的村民們,憨厚老實的大牛,抽著菸袋衝她笑的和善的大爺,還有和她八卦,就想看她驚訝表情的大嬸們……
白明溪心裡沉甸甸的,這些人,再也不可能和她說話了!
“大妹砸,怎麼了這一臉的不高興?”
白明溪木然地抬起頭,然後看到了那個喜歡看她驚訝表情的宋大嬸,接著轉頭又看到了正磕著菸灰的大爺,以及拎著小籃子向她走來的大牛……
白明溪陡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些人,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你、你們……你們……”
“妹子,我娘聽說你一個人,要我給你帶點冬蟲夏草,咱這兒就這東西多,你帶回去做個湯什麼的,好能補補身體!”大牛憨憨地笑著。
他就給白明溪帶了個路,就得了一千塊錢,回去後他娘覺得過意不去,就讓他送點特產過來,表點心意。
白明溪呆若木雞地看著推到她面前的小籃子,裡邊是一小把冬蟲夏草。
接過小籃子,白明溪看著站在陽光下的二人,才發現,他們的確還活著,這麼說,昨晚的一切真的是她的幻覺?
白明溪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有些不知道自己生活在真實中還是幻境中。
“妹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大牛問道。
他穿著一件高領薄棉襖,這裡早晚溫差十分大,早晨只有幾度,但是挨著山,這幾度感覺和城市裡的幾度很不一樣,中午有時候十幾度。
白明溪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昨天晚上沒睡好,大牛,你昨晚上……聽到什麼動靜沒?”
大牛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上面騰起一陣土,他抬頭,不解地問:“啥動靜?”
白明溪一頓,抿嘴笑,“沒什麼。”
“大妹砸,來來來,跟嬸子們來這兒嘮會磕,說不定還能給你提供提供素材。”幾個大嬸媳婦圍在樹蔭下的磨盤旁笑著。
這個時間,家家戶戶用過了早飯,又沒農活,清閒的很。
白明溪依言走過去,仔細打量幾人一眼,除了臉色越發蒼白之外,和之前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這幾個大嬸三言兩語離不開村裡的窮,都希望白明溪能給曝光一下,跟上級領導反映反映給發展成旅遊勝地。
白明溪只好跟他們自己不過是個實習記者,根本不認識什麼上級領導,死說活說的,幾個人就是不信,都認為她有人脈。
白明溪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她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聊了一會,她無意間問起了村裡幾乎譚姓人家。
“譚小車?”五十多歲的宋大嬸手裡拿著一個瓜子正往嘴裡送,聞言頓住了,皺著眉頭想了想,“我咋覺得這名字那麼熟呢?唉你覺沒覺得?”
她旁邊是一個媳婦,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看上去像四十歲的人,聽了搖頭,“什麼譚小車譚大車的,咱村總共這麼大,哪有叫這個名字的。”
“譚小車……我怎麼也覺得這麼耳熟呢?”另一個大嬸說道。
“是吧,我這記性可好了,我要說耳熟,肯定就有這麼個人,會不會是鄰村的呢,或者是哪家姑爺?”
姑爺?白明溪想起那譚小車的年紀,搖了搖頭,說明了一下他的年紀,這下三個大嬸都說不認識了。
白明溪剛剛升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