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皇帝老兒的地盤,完事之後萬不能漏了痕跡,一旦為官兵咬上,咱們一個都走不了;哥哥我醜話說在前頭,今晚誰敢跟老子犟一句嘴,休怪我不客氣。”
眾人心頭一凜,齊聲答應。
……
夏家宅院二進入口,十幾間房舍一字排開,就像一道屏障將夏家外宅和內宅隔開,張黑子帶著六十多名護院負責守衛內宅大門,張黑子是夏家老人,他原本是軍中一名驍將,西北屢立戰功,武藝高強之極,在軍中很是有名;據說他曾在一場遭遇戰中,在己方人手損失殆盡的時候連斬十三顆敵軍首級,並活捉了敵軍都頭,此舉在軍中轟動一時,成為一個永遠超越不了的記錄。
但張黑子也有致命的弱點,那便是太過貪杯,而且不分時間場合;平時無軍務之時喝喝倒也罷了,但有一次雙方小規模衝突之時,張黑子酒癮發作,竟然不管不顧的獨自脫離戰場回營喝酒,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犯了這樣的錯誤,自然是要軍法處置,喝酒不是大罪,但臨陣脫逃卻是要掉腦袋的,綁在帳外行刑之時,恰逢夏竦巡視經過,問明原因之後卻出乎意料的帶走了他,之後給了個革除軍職押解回京聽審的處罰。
後來便再無張黑子的訊息,其實卻是夏竦將其收入府中做了護院頭頭;這等事在朝廷大員們之間司空見慣,譬如晏府的伴當,跟隨晏碧雲四處照顧生意的十幾名伴當便是晏殊動用職權在軍中挑選的,也是個個能打善鬥。
張黑子胸無大志,只要有酒喝便好,更何況夏竦救了他的性命,於是便死心塌地的幫夏竦看家護院,當了一條看家犬;在夏府中每日好酒管夠好菜管飽,張黑子對目前的日子很是滿意;夏竦臨去霸州之際交代他要嚴守後宅,決不能讓外宅人進入,張黑子心裡明白,這是夏大人在防備外宅那夥請來的亡命之徒。
對此張黑子很是得意,雖然據說外宅那夥人武藝高強,但在夏老爺眼中,他們都是外人,只是利用他們罷了,真正的心腹還是自己和這幫護院兄弟,而對於燕三一夥,張黑子也早就看不順眼了,這幫傢伙成天橫著膀子在宅子裡走,將外宅攪得雞飛狗跳,若非夏竦極力約束,張黑子早就要找茬跟他們翻臉了。
夏竦臨行前諄諄告誡張黑子要小心在意,千萬莫貪杯誤事,張黑子倒也聽了進去,三四天滴酒沒沾;但是外宅那幫兔崽子天天在二進院落前擺著桌子喝酒,這讓張黑子著實受不了。
今日傍晚,廚房燉了一大鍋羊肉,沸騰的羊湯帶著撲鼻的香味瀰漫了整個前宅,羊肉是最好的下酒菜,張黑子饞酒饞的厲害;晚間天降大雨,外宅的燕三似乎是為了示好,居然派人送了幾壇酒過來說是要結交一番,晚間要和自己把酒言歡。
張黑子毫不猶豫的將送酒的那人趕走,但那人臨走卻沒將酒罈子帶回去,這會子羊肉飄香,屋角的幾罈老酒看著怎麼就那麼扎眼的緊。
“黑子老大,不如咱們稍微來點酒助助興?”一名伴當聞絃歌而知雅意湊趣的道。
“呸,俺可是答應了大人的,喝了誤事可了不得。”張黑子拒絕了,但眼睛卻沒離開那幾壇酒。
馬屁拍在馬腿上,那名伴當也是無語,只得端起白飯夾著羊肉悶頭大吃,羊肉配白飯簡直是暴殄天物,其實羊肉。根本就是用來下酒的,當下飯菜反倒讓人難以下嚥。
一眾伴當眼睛盯著酒罈子抹不開,都有些饞了。
“其實……少喝一點應該也不會有事的吧?”張黑子實在招不住了,放下飯碗啞著嗓子道。
“嗯嗯,少喝一點有什麼?再說了,就算你老大喝醉了,咱們兄弟晚上該巡邏巡邏,該值夜值夜,能出什麼事兒?”眾人點頭如搗蒜。
“既如此,咱們少喝點?”張黑子齜牙笑道。
此言一出,早有人竄上前去,報了酒罈子過來拍碎封泥,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張黑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酒碗斟上,張黑子猛灌一口,頓時胃口大開,伸手撕開一隻羊腿入口大嚼,酒肉入肚彷彿起了催化作用,全身瀰漫出一種幸福的要流淚的感覺。
既然已經開了頭,再想停下來便難了,說好了只喝一點點,可是五六壇酒竟然被喝了個乾乾淨淨,一大鍋羊肉連湯帶水也吃個乾淨,期間還去廚房又拎來一桶,照樣乾乾淨淨;張黑子一人便喝了足有半壇酒,積壓了數日的酒癮終於過足,這種感覺真是舒坦之極。
不過張黑子可沒罪,他酒量甚好,這半壇酒也就是個墊底的量,酒肉下肚,打了個飽嗝,他還是開口吩咐道:“晚上不許偷懶睡覺,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