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渴?大家都是鐵人?你知道違抗大帥軍令是什麼後果麼?水如此寶貴,你還將木桶打翻,老子打死你個孬種。”說罷手上加力,鞭子沒頭沒腦的打下去,抽的那士兵滿地亂滾。
蘇錦分開人群道:“王將軍,住手。”
王朝見蘇錦到來,放下鞭子啐了口吐沫,上前道:“大帥,這廝……”
蘇錦擺擺手道:“我都聽見了。”說罷緩步走到士兵面前,蹲下身子伸手將他臉上血汙處粘著的砂礫拂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士兵身子發抖,不敢看蘇錦,抖抖索索的道:“小人吳小八。”
蘇錦道:“當兵幾年了?”
吳小八道:“三年了。”
蘇錦道:“聽口音倒像是渭州人。”
吳小八點點頭道:“小的便是渭州人,仰慕西北軍和大帥的威名才當得兵。”
蘇錦默然了一會兒,轉頭對那管水車的將官道:“拿水來。”
那將官愕然道:“大帥……”
“拿水來。”蘇錦喝道。
那將領趕緊倒了一大碗水端了過來,蘇錦遞到那士兵面前道:“喝吧。”
吳小八將信將疑不敢接,蘇錦將碗塞到他手裡,吳小八看著盪漾的清水終抵不住誘惑,咕咚咚灌下肚去,滿足的嘆了口氣。
蘇錦道:“還要喝麼?”
吳小八道:“便是給小人一桶,小人也喝的下。”
蘇錦一笑道:“拿一桶來。”
吳小八愕然道:“大帥,小的是開玩笑的,豈敢喝一桶?”
蘇錦喝道:“開玩笑?你把軍中之言都看成玩笑了麼?我的禁水令乃是為大軍著想,不僅是你,便是我蘇錦一天也只能喝一小杯水,你違抗軍令偷喝不說,還打翻了水桶,這一桶水起碼可以保證十人飲用;從情感上,我同情你,我也理解你,茫茫沙漠,乾渴難耐,想喝水乃是人之常情;但是這是在軍中,而且是西北軍,是我蘇錦一手調教出來的勇武之軍;你是渭州人,當聽人說過夏人攻渭州之戰的事蹟,當年守城的兵馬只有四萬,敵軍十二萬,四面圍城,滿目敵軍,渭州軍可曾有一人退卻?可曾有一人違抗軍令?你丟盡了渭州父老的臉。”
那士兵掩面不語,羞愧不已。
蘇錦道:“軍令如山,你渴,我可以給你水喝,你想喝多少都沒問題,但你違抗了我的軍令,你便必須接受懲罰。”
吳小八驚叫道:“大帥饒命,小人再不敢了,容小人戴罪立功多殺遼人……”
蘇錦擺手道:“殺敵之事自有他人代勞,你放心,你的家小我會給予厚恤,就當你捐軀沙場了。”
吳小八兀自大叫道:“大帥饒命啊,大帥……”
蘇錦一擺手,王朝一把蒿起那士兵的胳膊斥道:“像個男人,敢作敢當,求饒有何用。”
吳小八兀自哭叫掙扎,被王朝一路拖到沙丘後面,只聽啊的一聲大叫,萬籟俱寂,王朝從沙丘後轉出,將滴血的腰刀插入鞘中。
“將他埋了,給他立塊碑,墳前放一碗水。”蘇錦啞聲吩咐,轉頭上馬,疾馳而去。
周圍計程車兵們靜悄悄的沒人出聲,半晌有人輕聲道:“大帥好像流淚了。”
“是的,我也看見了。”
“大帥這是不忍心啊,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大帥動軍法殺人。”
“兄弟啊,大帥也是沒辦法,不這樣,咱們如何能順利抵達懷州?軍令如山,誰抗了軍令也是這個下場。”
“……”
……
地獄般的七日後,沙漠到了盡頭,左面的炭山也只剩下連綿的尾巴,遠方的地平線上,一抹綠色像是仙境出現在面前,前面探路的斥候回來稟報的聲音都變了調,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大帥,前面是草原,往前二十里是一汪大湖,咱們走出來啦,再往前五十里便是懷州地界了。”
蘇錦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沉聲喝道:“將訊息告訴弟兄們,天黑之前趕到河邊紮營。”
訊息在營中很快傳了開來,已經不成人樣計程車兵們喜極而泣,過去的七天,他們簡直是從地獄中打熬過來的,第五天便幾乎斷了水,僅剩得得一點水全部給了牲口,沿途倒下了幾千兄弟,大家渴得狠了不得不喝自己的尿和牲口的尿,每個人都是嘴唇乾裂,臉上全是灰塵,雙目赤紅。
但在他們眼裡,蘇錦永遠是腰桿筆直的端坐馬上,像一尊鐵佛,儘管他也和大家一樣沒多喝一口水,但是,他連一句怨憤的話都沒說出口,也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