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離去而產生混亂;其實蘇錦明白,產生混亂的根源其實是對朝廷的政策因人而變的一種恐慌,趙禎如果不明白這一點,便永遠不能阻止這種恐慌。
趙禎才不管蘇錦做出什麼姿態,他和蘇錦之間的博弈已經全面落於下風,雖然百官的態度一如既往,但他知道,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大大的下降,如何能重拾威望,只有一個辦法,在保證朝廷正常運轉的情形下除掉蘇錦;在沙洲那日的徹底攤牌之後,趙禎明白了蘇錦的可怕,蘇錦的可怕之處不在於他本事的大小,人脈的多少和家財的多少,而是因為他那已經覺悟了的民智,自己在蘇錦的眼中根本無光環可言,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而已,如果這層窗戶紙被捅破的話,自己還如何能保住皇位,保住這永世的無上尊榮。
但一切都需要緩慢的進行,不能太露骨,激怒蘇錦的代價同樣眼中,特別是蘇錦那句‘西北諸將必反,我手頭有五千只火銃’,更是成了趙禎不敢擅動的原因。這也同樣成為趙禎痛恨蘇錦的原因,滅遼之後的功臣幾乎都是西北軍蘇錦麾下,而蘇錦手頭竟然已經偷偷的製造出了五千只火銃,這說明他早有預謀,光是這一點,便可誅殺幾百次了。
至和元年五月,趙禎任命王朝馬漢為兵部侍郎,將二人禁衛軍副都指揮使的職位除去,看似升了一級,但卻是剝除二人的軍權了。幹了這件事後,數日內,趙禎沒敢和蘇錦正面對視,他在等待蘇錦的反應,他不信蘇錦看不懂他的意圖;可是蘇錦毫無反應,依舊每日忙忙碌碌,似乎毫無察覺。
一個月後,試探得手的趙禎又將西北大將景泰的職務進行調整,將他和福建路轉運使職務對調,蘇錦依舊沒有反應。
緊接著趙禎大著膽子將原西北軍諸將的職務一一的調整,都已升職或者是對調的形式剝奪了他們的兵權,到七月底的時候,趙禎完成了兵權的易手,而蘇錦依舊忙著辦理他所認為的最重要的事,什麼養老醫療制度,什麼無業救濟制度,什麼水利大壩,什麼路通萬縣之類的事情,趙禎一一答應從不打個突子,甚至連蘇錦要他下旨昭告天下這些政策起碼保證十年不變,他也毫不猶豫的下旨昭告。
表面上看君臣關係融洽,一派祥和之氣,但很多人都開始揪心起來,趙禎的種種行為的反常連局外之人都已經看出來了,他們也暗中隱晦的提醒蘇錦多加小心。
蘇錦一概怒斥他們多事,這些人本是一片好意,卻被蘇錦罵了回去,紛紛暗自搖頭嘆息,禍事臨近,蘇錦卻一無所知,這可如何是好。
訊息傳到趙禎的耳朵裡,趙禎有種如釋重負之感,他認為,蘇錦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些佈置是針對他的,而是蘇錦對自己的承諾太過相信,蘇錦以為沙洲上的約定即便有自己親筆書寫的保證書為佐證便可高枕無憂,但實際上,那些事如何能束縛住自己的手腳?就像太廟遺訓一樣,遵守了他就是遺訓,不遵守那便是廢話一堆。
八月裡,蘇錦開始大批的提拔科舉入仕的新進舉子進入發改司和三司的要害部門,開始給他們詳細的培訓發改司的運作以及所有推行的政策的目的和手段,這是蘇錦給趙禎的承諾;兩個月後的十月底,蘇錦也已經按照承諾將蘇記的數座大型礦山,包括明珠城都移交給了朝廷。
離約定的期限還有四個月,蘇錦是在做離開前的最後準備了,在宰相的人選上,蘇錦已經給趙禎提了一個人,那便是富弼,至於用不用,那就不是蘇錦所能決定的了。
趙禎已經下了決心,他不能讓蘇錦全身而退,他指使張堯佐在至和二年的新年期間將四城緊閉,並派禁軍分赴各地,於除夕之夜將蘇錦及其家眷黨羽一舉成擒,趙禎嚴厲的警告張堯佐,這件事必須做的漂漂亮亮不能有絲毫的風聲透露,成了便讓他當上夢寐以求的樞密使之職,一旦失敗了,便誅他全族以平息事態。
張堯佐深知這是關係命運的一次行動,為此他精心挑選了上萬名禁軍人手,以巡查大宋各州防務為民分赴大宋各地,準備屆時突然動手,讓蘇錦及其黨羽無反擊的機會。
十一月十三,京城中降落鵝毛大雪,蘇錦於府中設宴大宴百官,因為妾室柔娘替蘇錦產下第三子,取名蘇離;趙禎也親自前來道賀,舉杯和蘇錦對飲,祝賀蘇家再添新丁,並當場授新生小兒虎翼尉的官職;席間蘇錦談笑風生意氣風發嬉笑怒罵,一改為相以來的謹慎無趣的形象,滿屋子黃段子亂飛,甚至拿趙禎的臉蛋開玩笑,戲稱皇上的臉越來越長,上大下小,倒有些像是那。話。兒,讓眾官員既膽顫心驚又暗暗鄙夷他不改商賈粗鄙本色。
趙禎面對蘇錦的言辭侮辱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