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宮帳禁軍首先護送著耶律宗真和一干大臣悄悄退走,雖然道路難行,寒風刺骨,但撤退進行的還是相當的順利,最重要的一點是,對面的夏軍一無察覺,似乎根本沒意識到遼軍的動向。
耶律重元的七萬前鋒軍搖身一變變成了斷後的後軍,但耶律重元卻跟隨著首批撤退了,指揮權也移交給了副統領,耶律重元可不傻,他知道留在後面的危險,夏軍不知道便罷,一旦知道了,十之**會來掩殺,為了掩護主力中軍和皇上安全撤離到賀蘭山以東,這七萬斷後之兵怕是一步也不準後退。
一個時辰之後,中軍亦開始緩慢後撤,蕭惠指揮著十九萬中軍按照番號的順序交替後撤,由於人數過於龐雜,原本有序的撤退很快便變成了雜亂無章的亂跑,飢寒交迫計程車兵們原本就急於離開這個鬼地方,雖有將領約束,皮鞭抽打喝罵,仍舊改變不了混亂的局勢。
蕭惠無奈之極,只能命斷後的七萬兵馬加強戒備,同時小心翼翼的命人觀察夏軍大營的反應,但願雜沓的喧譁聲不為遠隔數里之遙的夏軍所知。
還算是老天庇佑,夏軍大營沒有什麼動靜,接近黎明之時,全部的中軍各營均已踏上撤退的歸途,士兵們拉著馬匹,步行走在齊膝深的雪地裡,因為一旦騎著馬根本無法走動,馬蹄會深陷雪中,寸步難行,有偷懶計程車兵死活不肯下馬,一路上摔倒弄傷馬匹無數;蕭惠下令全部下馬步行,若有不顧馬匹死活者就地軍法處置,這才將混亂局勢平息了下來,隊伍得以緩慢而有序的撤退。
留守斷後的七萬遼兵不敢怠慢,緊張的在工事後面盯著夏軍大營的方向,只要夏軍沒有發覺撤兵的動靜,便是到了第二天白天,他們還是不大可能發覺遼軍主力已經撤離,因為為了迷惑夏軍,大軍的帳篷一個沒拆,到了天亮還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完整的大營,只不過絕大部分的帳篷已經人去樓空了;而明天晚上,斷後的七萬大軍便可以如法炮製,悄悄的沿著大軍後撤的方向離去,留給夏軍幾萬頂空空如也的空帳篷而已。
黎明前的黑暗中,身後大軍撤離的聲音已經逐漸的遠去,幾乎聽不見了,最後一撥撤離的大軍應該已經在五里之外了,看來夏軍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負責指揮斷後七萬部族兵的副統領蕭山希暗暗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阿欠,這一夜精神緊張又餓又冷,一旦精神放鬆,頓時倦意襲來。
蕭山希正打算命手下保持警戒輪流休息,猛然間,大營左側翼的黑暗裡升騰起一朵絢麗的煙花,照的左邊的天空一片絢爛;那煙花曇花一現般的閃亮爆炸之後,迅速的熄滅,天地又恢復了漆黑一片。
眾遼兵正驚愕間,正面夏軍大營方向彷彿呼應般的升騰起三隻沖天而起煙花,煙花爆炸熄滅之後,前方黑暗的地平線上,忽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光,緊接著吶喊聲傳來,密密麻麻的火光迅速的朝本方大營前沿移動,越來越近,速度飛快。
“怎麼回事?快去看看。”蕭山希大叫道。
一名前方指揮的副將喘著粗氣快速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稟報蕭副統領,好像是敵軍攻過來了。”
蕭山希頭皮一陣發麻,到底是被敵軍發覺了,敵軍如此狡猾,趁著主力大軍完全的離開大營的時候便展開進攻,倒像是計劃好的,這下敵軍多出數倍,怕是難以抵擋了。
但使命在身,即便是難以抵擋,也要拼死拒敵,斷後大軍的使命便是要在敵軍進攻之時拖延阻擊他們,掩護主力大軍和皇上到達賀蘭山口,蕭山希別無選擇。
“各部將領率本部進入工事,雪深難行,敵軍騎兵衝擊速度不快,用弓箭大量殺傷,逼退敵軍。”蕭山希大聲下令。
傳令兵迅速吹響號角,將命令傳達下去,遼軍士兵們紛紛進入一人多高用碎石爛泥雪塊堆積起來的工事中,彎弓搭箭對準敵軍進攻的方向,這些工事雖然是因地制宜的簡陋工事,但嚴寒讓大營工事外牆凍得**的,堅硬如鐵,庇護作用想必不會太差。
對方前進的速度超出蕭山希的想象,五六里的距離,不到盞茶功夫便可以看見黑壓壓敵軍的前隊,那是一排排馬背上空無一人的戰馬,它們的身後拖拽著的是敞口大車,每輛車上都戰立著七八名士兵,車邊插著幾隻燃燒的火把。
“搞得什麼鬼?騎兵不騎馬怎麼改坐戰車了。開弓,射死他們。”蕭山希怒罵道。
“放箭!”戰鼓咚咚,工事中萬箭齊發,空中劃過一道烏雲般的暗影,落在衝鋒而來的夏軍陣型之中,頓時上千匹拉車的戰馬被射中,數百輛大車開始失速翻滾,巨大的慣性激起厚厚的雪粉漫天飛揚;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