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腳便要踹他,晏殊擺手制止道:“給他茶喝,喝了慢慢講,反正夜還長著呢。”
師爺放下筆端了一杯涼茶遞給劉友倫,劉友倫想是因為害怕而口乾舌燥,一口氣將茶喝乾,舔了舔嘴唇道:“多謝大人。”
晏殊道:“不必,繼續講吓去。”
第二五九章 驛站疑雲 攏
“雖然小人對官場上的事情不太在意,但好奇心促使之下,小人還是去打探了一番,那些兵卒雖閃爍其詞,但小人判斷陳小二所說的**不離十。”
“天黑之後,小人便吩咐雜役們準備飯食,便在此時龐縣令忽然帶著幾個人來了,小的趕緊去迎接,雖然咱們牛頭驛並不屬於當地管轄,但畢竟是在柘縣境內,平日間也有來往,關係倒也融洽。”
晏殊皺眉道:“龐縣令?是今天來的龐德?”
劉友倫點頭道:“正是龐德龐縣令,小人也是納悶,這麼晚了,縣令來驛站中不知是幹什麼,於是上前詢問;龐縣令說他接到應天府公文,說是有官長赴任留宿牛頭驛,事關重大,所以須得來看看;小人想,要要員過境,當地縣官確實擔著干係,所以便沒多想,於是便將他讓進驛站,龐縣令先是去小院中跟護送計程車兵說了會話,小人記得那領頭計程車兵好像姓孟,是個都頭。”
富弼點頭道:“是姓孟,孟非孟都頭。”
“那就是了,龐縣令跟那孟都頭好像很談得來,於是開飯的時候,龐縣令從自己的轎子裡搬出了三壇酒來,要與我等同飲,說是為京城孟都頭一行接風。”
晏殊罵道:“護送官員之時如何能飲酒,這孟非怕是糊塗了。”
劉友倫陪笑道:“是啊,小人當時也說了,可是龐縣令說,牛頭驛距縣城僅數里之遙,縣城小軍營數百士兵近在咫尺,且治下數年之間太平無事,又說都頭等人乃是京城貴客,幾年難得一見,此番怎能不盡地主之誼。”
“小人實在拗不過他,加上那酒是好酒,驛站中平日無事大夥兒倒也經常喝酒,這段時間,京城往來信使人員不絕,已經快一個月沒沾酒食,所以大夥兒都想喝兩口潤潤嗓子;小人糊塗,沒在多想便不再推辭。”
“那被護送的唐大人似乎不願意出來跟眾人同飲,於是龐縣令又吩咐送了一罈酒和一桌菜送進小院中,孟都頭也確實小心,自己帶了五個出來喝酒,剩下的**個卻留在院中看守;酒過三巡之後,大夥兒也顧不得其他了,於是將驛站大門關上,叫了巡邏和瞭望的兄弟一同下來吃酒,等吃到第三壇的時候,我感覺酒味有些奇怪,好像和前面所喝的酒有些不同,正欲說話,忽然酒氣上湧,小人便醉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蘇錦微笑點頭道:“然則第二天醒來便是血案在目,是麼?”
劉友倫道:“這位大人說的對,第二天一早,我等醒來之後,忙四下搜尋,卻無異狀;縣令大人和那孟都頭等人都已不見,我想定是各自回去了,大夥兒偷喝了酒,又一夜未曾巡邏值夜,也都擔著心思;於是叫雜役去送早茶和清水到小院裡,沒想到……沒想到十幾個人,包括那犯人在內卻是全部沒命了。”
“你說第三壇酒味道有些奇怪,怎麼個奇怪法子?”蘇錦問道。
劉友倫道:“說不上來,好像酒裡有些酸澀的味道,總之味道不正。”
“你的舌頭那麼好使?前面喝了兩壇,還能辨別出酒中異味?”
“這個……不瞞您說,小的酒量甚好,慢說這幾十人喝了三罈子,便是我一個人喝上一大罈子也決計醉不了,這酒當真奇怪,酒勁居然這麼大。”劉友倫兀自咂舌。
晏殊罵道:“蠢材,酒中酸澀,那是下了蒙藥所致,你酒量那麼好,卻被幾碗酒弄倒,不是中了麻藥便是什麼?”
“啊?麻藥?那酒可是縣令大人帶來的,當著我等的面兒拍了泥封,怎麼會下了麻藥?”
晏殊怒罵道:“蠢材,當然要當著你的面拍泥封才行,當著你的面撒藥末兒你們還會喝麼?”
劉友倫驚愕道:“大人是說……縣令大人帶來的酒有問題?”
晏殊不置可否,捻著鬍鬚想了想道:“然則這事你們為何隱瞞不報?”
劉友倫磕頭道:“我等喝酒誤事,導致驛站中出了十幾條人命,誰還敢說出去。加之第二日龐縣令便又來驛站借勘察之際將我等召集在一起,說此事重大,大家怕是都脫不了干係,若是承認喝酒誤事,怕是大夥兒都要統統進大獄,莫如守口如瓶,他自會在案情呈文中寫上強人來去詭異,我等雖恪盡職守,但卻是根本無從察覺,這樣大家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