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究,關鍵是蘇錦當時囤積這麼多糧食是為什麼?這個問題一旦深入思考起來,商會三巨頭的渾身便開始冒汗發熱了。
“知府大人,他們這是怎麼了?”龍真當然不知道蘇錦和商會以及朱世庸之間的恩怨,還當自己的言語之間出了什麼紕漏,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包廂內的炭火旺了點,有些熱。”唐紀元掏出帕子拭去腦門上的汗珠,忙掩飾道。
“龍指揮,你們要把這五十萬石糧食運往揚州,這事兒可不易辦吶,車輛倒是能湊得齊,不過……這路上有些不太平……”黃會長插嘴道。
話一出口,劉會長立馬給了他一肘子,黃會長趕緊改口:“不過有指揮使大人在,當無問題。”
龍真沒注意兩人的小動作,自顧自皺著眉道:“明日起本指揮便要四下徵集大車,你說這事他孃的是我乾的麼?這般繁瑣之事,豈不是要累死我麼?”
“龍指揮勿惱,老朽倒是能助你一臂之力,不過明日事明日聊,今日咱們只喝酒,不聊公事,免得煩心,大夥說是不是?”唐紀元笑著舉杯,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多說下去反倒惹人生疑。
龍真也道:“說得對,今朝有酒今朝醉,來來來,本指揮敬你們一杯,感謝知府大人熱情款待,感謝諸位好朋友的好客之情,他日到了京城,本人做東,咱們好好樂呵樂呵。”
眾人哈哈而笑,酒到杯乾,不再談及公務,只是說些風月之事。
劉會長又叫了幾名歌女來包廂現唱小曲兒,屋內溫暖如春,歌女雲鬢高挽,肌膚勝雪,喝下肚裡的酒也變成了催情之物,龍真和兩名都頭一杯杯的幹著酒,那眼睛卻已直朝歌女高聳的胸脯和裸露的脖頸上亂瞟。
朱世庸打了個眼色,唐紀元會意,起身道:“龍指揮,今晚老朽在隔壁鳴玉坊給你和二位都頭開了房間,老朽等不勝酒力,吃了幾杯酒這便昏昏欲睡,就此告辭。”
龍真大著舌頭道:“這……這怎麼當得起。”
“當得起,當得起,指揮使是貴客,咱們平日請都請不到,此番正好聊表敬意。”唐紀元轉頭對幾名歌女道:“還不扶著幾位大人回去好生伺候,拿出你們的本事來,伺候的大人們開心,重重有賞。”
幾名歌女鶯鶯嚦嚦嬌滴滴的應了,放下手中樂器一個個纏上身來,龍真和趙、方二人半推半就,三分醉意,七分假裝,以酒遮面,摟著歌女們告辭而去。
朱世庸唐紀元等人帶著笑意送到樓梯口,眼見龍真等人消失不見,這才回到包間中,撤了殘席,上了清茶。
朱世庸面沉如水,不置一詞,唐紀元知道他在想什麼,拱手道:“府尊大人,蘇錦暗地屯糧五十萬石之事確實出人意料,不過老夫認為這不是他的手筆。”
朱世庸吹著茶葉道:“那是誰的手筆啊,這個蘇錦可不簡單呢,瞞天過海就算了,還混到了朝廷裡,不過這個糧務專使怕是個臨時差事,根本就沒這號官職。”
唐紀元道:“蘇家無此財力囤積五十萬石糧食,定是有人幫他。”
劉會長道:“糧食之事一直以來是三司的職責,三司不派人來辦這個事,反倒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蘇錦來辦,皇上怎麼想的,當真難以揣摩。”
朱世庸笑道:“你是想說皇上糊塗了是吧,天威難測,皇上的舉動必然有深意,咱們不必揣測皇上的心思,單是蘇錦這件事,那還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嗎。”
商會三巨頭幾乎同時拱手道:“願聞其詳。”
朱世庸道:“籌糧乃三司職責,既給了蘇錦,必然是得到三司首肯,三司使是晏殊,晏殊點頭推薦,蘇錦才有機會;然則幫蘇錦在廬州屯糧之人還不呼之欲出麼?”
唐紀元眼皮一跳道:“府尊大人是說,是那和豐樓的女東,晏……?”
朱世庸點頭道:“除此無他,蘇錦和那晏女東過從甚密,廬州時便為人所非議,況且在廬州之人,除了晏家,誰還能有這般大手筆。”
唐紀元道:“照這麼說來,蘇錦已經搭上了晏家這趟順風車嘍?”
朱世庸嘆道:“多半如此,這小子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黃東家忽道:“晏家子侄經商已是不該,這會子居然又敢囤積糧食,這事鬧出去,晏殊怕是要喝一壺的,咱們可否?”
“蠢!”朱世庸喝道:“那龍真既已來運糧,說明這五十萬石糧食早已經合法化,你這話要是早幾個月說倒還有些作用,此刻來說,簡直是馬後炮,你們也不想想,這五十萬石糧食若是到明年春荒之時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