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難以自持。
一隻手,悄悄的握住他的手。
「我這一生,遇見了你,已經足夠。」習清岸的聲音清晰。「我是幸福的。」
李雲樓落下淚來,他不敢回頭,背著習清岸,緊緊的回握住他的手。
『不該是你,若是有神,便不應是你。』
習清岸靜靜凝視李雲樓顫抖悲愴的背影,不過幾天工夫,他的頭髮幾乎白了一半,這人凝視他的目光總是充滿悽苦,自己又何嘗拋的下他?如果有可能,真希望能和這個人共老,經歷悲歡歲月,笑談風雲。
但是不用別人告訴他,他也知道自己已經一天天的衰弱下去,也許明天、也許下一刻,他那已經修補過許多次的心臟將會永遠停止。
而他,是多麼捨不得離開這個男人啊。
習清岸緩緩抽回手,強顏歡笑。「明天是你的生日,你想怎麼過?」李雲樓怔了一下,「生日?」
「是啊,你自己都忘了嗎?」
「我從來不過生日,只要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習清岸放下袖子,對看護道謝,然後轉頭。「那麼,明天我親自下廚,煮一桌好菜等你下班,你可不要讓我等喔。」
「沒有問題。」
午夜十二點,李雲樓回到家,家裡如往常一般,已經熄了燈,只餘幾盞小小的嵌燈,他經過餐廳,看到桌上擺著幾道菜,都還原封不動的擺著。
糟糕,這下子絕對得不到原諒了。
他輕手輕腳的上了二樓,小心翼翼的開啟習清岸的房門,裡頭很暗,習清岸一人蜷曲在床上睡,李雲樓發現只要他一受到委屈,就會將身體蜷曲起來。
他坐在習清岸的床沿,明天要怎麼道歉呢?香港的子公司臨時出了問題,他親自坐鎮總公司,用連線遙控,到方才才將事情解決,但是,這樣怎麼跟清岸解釋?他以後一定不願意再下廚做東西給自己吃了。
他十分沮喪。
這時,習清岸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清岸還沒有睡著?他彎下腰,「對不起。」
沒有回答。
「我真的很抱歉,沒想到臨時有事,我已經用最快的力量趕回來了。」
習清岸拿枕頭矇住頭,「我沒聽見。」
他孩子氣的舉止讓李雲樓笑出聲,「讓我有機會補償你吧。」
仍然沒有回答。
「真的不肯原諒我?」
習清岸的聲音從枕頭下悶悶的傳出來。「你要怎麼補償?我一個晚上都在等你,菜都冷了。蠟燭點了三次,也燒完了。」
李雲樓摸摸他枕頭下露出的頭髮。「只要你說的出來的,我都去做。」
「說要你早回來,你就沒做到。」
「這次真的是意外。」
沒有回答。「寶貝,真的不肯原諒我?」
「¨¨¨¨¨。」
「你想我怎麼補償,這一次絕對做到。」
仍然沈默。
李雲樓有點沮喪,站起身,「你晚上沒吃東西吧?我去泡杯牛奶給你。」
「我今天看新聞,陽明山的櫻花開的好美,我從以前就一直想在花季到陽明山賞花,當然,不一定是跟你去。」
李雲樓愣了一下,笑起來,「那麼,讓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去陽明山賞櫻好嗎?」
「我要考慮。」
「還要考慮?再加兩客冰淇淋和法國餐?」
習清岸這才翻過身來,李雲樓拿掉他頭上的枕頭,「現在¨¨¨¨。」
李雲樓忽然「哇!」從床上彈跳到地面,失聲驚叫。「你¨¨你的臉¨¨!」
那是一張燒的血肉模糊的臉。「清岸,你的臉¨¨!」
習清岸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拿掉臉上的面具,「這才算是報了仇了。」
李雲樓知道受了愚弄,有點惱怒,「誰給你這個面具的?」
「早上我陪韓媽買菜,在市場買的,還買了這個¨¨。」他指指牆上的吊櫃。
李雲樓循著習清岸的手看過去,又退了一步,這一次他雖然又吃了一驚,但沒有再叫出聲。
吊櫃的門縫中夾著一隻血淋淋的手,他青著臉長身而起,將門扇開啟,一隻斷手掉了出來。
那真是栩栩如生的假手。
「你是專程買來嚇我的?」他沒好氣的將假手丟在床頭櫃上。
「當然是。」習清岸坐起身。
「為什麼?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