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經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現下醒了過來,倚著對方的性子,也是絕不會留胡鐵花一個人在屋裡喝個爛醉。
無花眼瞎後怕楚留香擔心,從不到處亂走,幾乎總是楚留香離開前他在那裡,楚留香回來後就仍舊會見到對方在哪裡。
就算若真的有何事必須離開,無花也都會留下個口信,而胡鐵花也絕對會跟著去。
“小胡!無花呢!”
胡鐵花被人揪著領子一痛的搖晃,腦袋暈的更加厲害,掀開眼皮,醉眼模模糊糊的看著來人,懶懶道:“誰啊?”
楚留香沉著臉大聲急道:“我問你話呢!無花呢!”
胡鐵花抱著酒罈子推著楚留香想把對方推開,哼哼道:“別打擾老子喝酒,哪來的滾哪去……”
楚留香看著他這樣子,幾乎都快被氣樂了,帶著怒氣更著急的問道:“誰跟你喝的酒!”
胡鐵花哼唧道:“那猴崽子,真……真能灌……”
楚留香聞言怔了怔,隨即又滿嘴的發苦。
他鬆手放開胡鐵花,任對方“哎呦”一聲跌在地長,轉身就跑出了門。
楚留香現在實在是為自己倒黴的命運有幾分嘆氣。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本以為南宮靈撒了火後,最終總會看在無花的面子上消了氣。
哪裡能想到南宮靈這次的氣性卻是不小,甚至趁他不在的時候把胡鐵花灌醉了帶走無花。
楚留香腦子不笨,追查別人蹤跡的本事也是不小。
不過等他見著分往南北西東四個方向去的車輪印字後,也只能按著額頭苦笑。
這南宮靈果然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要佈下點東西來擾了楚留香的判斷。
往北自是去濟南的丐幫,往南卻是回閩南少林,哪條路都是極有可能走的。
而往西和往東的那條路看上去毫無理由,也可想著是故佈疑陣,往往最能被他人忽略。
若是不知曉西邊那裡住著什麼人時,楚留香自然也不會對這個方向有什麼好奇。
可是想著南宮靈若是想給無花治病,那要去求的人,自然也是與他們關係極為親密且信任的。
楚留香嘆了口氣,只得認命的施展輕功,向著西方急速追去。
對方離開沒有多久,楚留香卻是絲毫也不敢有任何放鬆停歇。
單不提南宮謹此時正在這附近,卻是連那個計謀深沉的原隨雲會不會也來插一腳,都是讓人放心不得的。
楚留香現在滿心祈禱,南宮靈千萬別聯絡了沙漠那邊的人來接應,他現在可一點都沒有要去見丈母孃的準備。
不過等楚留香剛跑出了幾步,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眨眨眼後,嘴角竟又掛出了幾分笑意。
林中枝葉繁茂翠綠,顏色喜人。
淡淡的清風,悠悠的葉香。
對於喜愛生活,並且樂於享受生活的人來說,這些都是能讓心情喜悅的東西。
不過南宮靈此時的心情明顯的很不好。
嚴格說來,應該是很糟糕。
就目前的狀況來說,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只可能出自一個。
所以現下,他的眼中已經射出能剮了好幾個人的刀子,瞪向正攔在馬車前扶著樹不停喘氣的人。
南宮靈冷笑道:“你追來做什麼?”
楚留香喘了口氣,笑著反問道:“我能不追來麼?”
南宮靈道:“便是追來了,你又想怎樣?”
楚留香嘆了口氣,笑道:“我想怎樣,你自然也是能知曉的。”
南宮靈冷笑道:“你難道害他害的還不夠,非得等他因你送了命才甘心?”
南宮靈靜靜的看了倚著樹休息的楚留香片刻,才慢慢問道:“無花身上的毒,是什麼時候中的?”
楚留香聞言呼吸一頓,沒有說話。
南宮靈嘲諷笑道:“我就說了,南宮謹就算毀了他的武功眼睛,頂多也就是為折了他的翼,又怎可能想著傷了他的性命。”
他看著楚留香眼神冰冷道:“去年我見他時佛珠就已不在他身上了,那之前卻是他在江陵耽擱了足足半月未能依約而至,那毒難道不是你害的?”
楚留香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南宮靈身後的馬車。
透過風揚起的窗簾,見著仍舊在其中閉目安睡,臉色蒼白的人後,楚留香閉了閉眼,輕聲道:“是我害的。”
南宮靈冷冷道:“南宮謹認識無花不止幾年,從不曾有過分的舉動,邀無花同遊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