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嶽衡山,不料中途竟遇上猛虎,那猛虎緊緊跟隨著他們的馬車,嚇得他們一路奔逃,想不到馬車竟失速翻覆,眼前的處境簡直與等死無異了。
“出來吧,沒有人會傷害你們。”
低沉的男子嗓音飄飄渺渺,隨著山風飄送過來。
夫妻倆驚魂未定,瞠目對望,渾身猶自顫抖,好半晌才回過神。
“相公,咱們得救了?”蘭卿的聲音中透著不安。
秋定康連忙攙扶住妻女,檢視著她們身上的傷。
“兄臺可要小心吃人的猛虎啊!”他揚聲大喊,心中兀自疑惑著,想那猛虎身形巨大嚇人,且一路跟著他們的馬車翻過了半座山,如今馬車翻覆,他們夫妻倆逃生不得,豈不正是猛虎撕裂他們的好機會,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這麼放過了他們?
“放心,你們不會有危險的。”那低沉的嗓音淡淡傳來,有絲不耐。
秋氏夫妻雖然略鬆一口氣,但依舊擔憂著性命安危,害怕猛虎藏身在某處伺機攻擊,故而不敢貿然走出馬車。秋定康有意拖延時間,非要確信站在外頭的那個男人安然無事後,才敢帶著妻女步出馬車,這種想法雖然卑鄙,但在眼前生死攸關的時刻,他也只能當一回小人。
半晌過後,外頭沒有虎吼聲、沒有慘叫聲,沒有動靜。
秋定康小心翼翼地開啟車門,探出頭左右張望,並沒有看見半個人影,他步下馬車車廂,疑惑地喊道:“請問兄臺人在何處?”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聲。
“相公,莫非那個人走了?”蘭卿緊抱著扇言,美目困惑地打量周遭環境。
“真是個怪人……”秋定康轉過身,赫然看見拉車的馬兒倒在地上早已經氣絕了,而頸部有個血淋淋的大洞,傷口血肉模糊。
“相公,這是怎麼回事?”蘭卿駭然捂住唇,躲到了丈夫身後。
秋定康只覺一陣毛骨悚然,瞧那傷口分明就是被野獸撕咬出來的,難道是猛虎咬死了馬?那……猛虎呢?
粉酥樣的寒意浸透了他的全身,他滿臉驚惶地環顧四周,顫抖地呢喃著。“快走……咱們快走……”半擁著妻女急急轉身,忽然有道陰影從頭頂罩下來,兩人抬頭一看,只見一隻顏色斑斕、雄偉碩大的白額猛虎高高立於馬車之上,琥珀般的瞳眸冷然凜冽地注視著他們。
“虎!快逃!”秋定康惶恐地拉住妻子的手轉身狂奔。
說時遲,那時快,猛虎騰空竄起,張口撲向蘭卿,蘭卿還來不及反應,懷中的扇言就被猛虎一口銜了過去。
“我的扇言——”蘭卿尖聲吶喊,全身抽搐地跪倒在地,看見女兒小小的身子大半都在猛虎口中,不禁驚恐得號啕大哭。
秋定康亦悲痛地抱住妻子,閉眸發出慘痛的哀叫,不忍觀看愛女被猛虎吞食的情景。
格格格……
不是哭聲,他們聽見的是女娃兒甜美的笑聲!
夫妻兩人雙雙驚愕地轉過頭,看見猛虎並沒有吃了他們的女兒,而是把她放在地上,用口咬開她身上的襁褓和繡花錦袍,異常專注地凝視著她胸前打從一出生就有的胎記。他們不敢相信天生兇殘的猛虎,有著尖利的牙齒和鋼刀似的指爪,竟沒有攻擊撕裂他們的愛女,只是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小扇言根本不懂得害怕,還格格地笑個不停。
由於扇言自出生就不斷生病,不是昏睡就是不停啼哭,他們夫妻兩人根本不曾聽扇言發出過笑聲,然而此時扇言竟然對著兇惡的猛虎笑了,甚至看起來還想伸手去撫摸那隻猛虎,但她只是個嬰孩,仍無法隨心所欲操控肢體,不過從她那雙不停揮舞的小小手臂也能看得出來,這隻猛虎令她非常開心。
眼前的景象非常理可以解釋,秋氏夫妻既驚又懼,打量那猛虎似有靈性,蘭卿便鼓足了勇氣,顫聲喊道:“放了我女兒,要吃便吃我吧!”
猛虎聽見她的聲音,緩緩抬眸瞥視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帶著輕蔑和不屑,好似她說了什麼侮辱了他的話。
蘭卿愕然,那複雜的眼神分明是“人”才會出現的呀!
秋定康看著愛女在虎口前不知憂愁的天真模樣,心裡異常焦急,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也覺得那虎甚是奇怪,根本判斷不出它究竟想做什麼。
那虎忽然低下頭,嚇得他們魂飛魄散,以為它就要吃了扇言,沒想到它竟是在扇言胸口摩挲著,好似在嗅聞著她的味道,就像只大貓似的,只聽見扇言又格格地發笑起來。
這景象太離奇,秋氏夫妻驚愕得瞠目結舌,無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