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傷口的痛。
“正是。”
“有多短暫?”
“這我就不知道了。”雲青童子也不敢肯定,畢竟在他的修行生涯中沒有遇過這樣的事。
零厲深深吸氣,他原以為一株靈芝草便能救了奼月的轉世之身,至少可以讓秋扇言的一生不用再受病痛之苦,沒想到竟然只能暫時紓解她的病情,她依然得繼續承受病痛的折磨。
不,這怎麼可以!
他慢慢地往後退步,開始思索任何一條走出生路的可能。
“你現在到底要怎麼處置我?是想看著我慢慢流乾最後一滴血之後再動手剝我的皮、抽我的筋嗎?”疼痛讓他的腦袋發昏發脹,失血過多也讓他無法靈活操控他的身體。
“零厲,你盜靈芝草是為了奼月仙子,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你……”雲青童子一臉為難。一來,零厲是為了與他感情深厚的師姐才犯下的錯;二來,要他對零厲抽筋剝皮,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讓我走。”零厲抓住他心軟的弱點,很傲慢地提出要求。
雲青童子沉吟著,然後輕輕嘆氣。
“好吧,算我倒楣,這回可以放了你,但是下不為例。”當他下定決心放零厲走時,神情也輕鬆了下來。
零厲的眼神並沒有流露半點感激之情,口中更沒有吐出半個謝字,立即轉身躍上亂石崗。
“零厲,你不許再來盜靈芝草了!”雲青童子不放心地大喊。
零厲不理,連頭都沒回。
“你不可能次次都像這回一樣僥倖的!”他又再喊。
零厲依舊不理。
雲青童子緩緩收劍,若所有思地望著零厲沒入林間的背影,腦中忽然閃過四個字——
縱虎歸山。
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他無奈地嘆口氣。
看來零厲不會罷休,還是會再來盜靈芝草的,這幾日,他和朱日師弟及碧水師妹恐怕有得忙了。
第5章(1)
“扇言,天冷了,窗戶記得不許再開,免得受了風又得病一場。上個月你就是沒聽孃的話,把窗開了睡一夜,結果一咳就半個多月止不住,你可知道娘有多心疼嗎?”年約三十的少婦照顧著十歲的扇言更衣上床,不停叨唸叮囑著。
“我知道娘心疼,爹心疼,零厲也心疼。娘放心,我會聽話的。”扇言乖乖地把被子拉到下巴處,將自己緊緊包裹住。
“你知道就好。”扇言的母親蘭卿低低一嘆。“你呀,每回都說會聽話,可每回又因為粗心大意而生病,你的體質弱,要特別當心呀!”她輕輕按了按被角,摸到了扇言瘦而單薄的肩膀,想起前些日子開始,扇言就不停咳血,大夫們斷言她也許活不過十八歲時,她的心頭就一陣痙攣痛楚。
扇言從小就體弱多病,生病吃藥對她來說就跟吃飯睡覺一樣平常,但是前些日子當她開始咳血之後,家中就籠罩著一片愁雲慘霧,娘更是動不動就掉眼淚,多病的身體讓她的心思變得敏銳,也比同齡的孩子多了幾分早熟。
“娘,有零厲在,我不會死的。”她輕輕握住母親的手,用令人心碎的體貼安慰著母親。
蘭卿驚痛地顫慄了一下。
“傻孩子,說什麼呢!你當然不會死啊,你才十歲吶!”母性的本能讓她立刻想保護她的孩子,身心都要保護。
“有零厲在,我不會死的。”扇言笑嘻嘻地又重複說了一次。
蘭卿憐愛地看著女兒,長長一嘆。
“別說話了,當心又咳起來,快睡吧。”
扇言順從地點點頭,閉上眼睛。
“不許夜裡起來等零厲,知道嗎?”蘭卿起身時又叮嚀了一回。
“好,我知道。”扇言閉著眼睛笑答。
蘭卿放下了床帳,吹熄床畔的燭火,輕輕將門掩上。
扇言聽著母親的腳步聲慢慢走遠,便撥開床帳下床,一手抱著棉被,一手拉著椅子坐到窗前,悄悄開啟一道窗縫,趴在窗臺上仰視天上的新月。
零厲現在在哪兒呢?
月兒彎彎。
她想起了零厲身上的斑紋,微微笑了起來。
從她半個月前開始咳血以後,零厲就離開了,她知道零厲一定又是去找靈芝草來救她,好幾次都是這樣了,每次他一離開,有時十天,有時半個月,有時一個月以後才會再回來,回來時總會帶著靈芝草,只要她吃下靈芝草,她的胸口就不會那麼悶痛,她的呼息就不會那麼喘,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