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來說又會不會太過分、太荒謬?
“好,我願意跟你走。”她不假思索,無須考慮就答應了。
“零厲,你到底想做什麼?”秋定康悚然而驚。
零厲對秋定康的疑問恍若未聞,他仍然只凝視著扇言,深深吸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柔聲問道:“如果……我想娶你為妻呢?你會害怕嗎?”
零厲的話讓秋定康四肢冰涼地呆立在當場,蘭卿惶駭地捂住了嘴唇,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
“零厲,你是隻虎,要如何娶人為妻?”秋定康幾乎是咆哮出聲。他之所以會如此恐懼,是因為心底早已料想得到扇言會如何回答了。
“我問的是扇言,只有她能給我答案。”零厲心跳劇烈地凝視著扇言,默默做好被她羞辱的準備。
若不是扇言吃了紫靈芝後很可能只能延續三個月的生命,他也不會如此急躁地在此刻提出娶她為妻這種對扇言和她父母來說匪夷所思的要求。他們只有短短的三個月可以破除娘娘的謎咒,時間急促緊迫,他沒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等待扇言接納他,更沒有時間耗費在和她父母的戰爭上。
“扇言是我們的女兒,婚姻大事得由父母作主,就算你對扇言有救命之恩,也不該要求扇言嫁給你!”秋定康聲色俱厲。
蘭卿惶然說道:“零厲,你雖是通人性的虎,但你終究不是人啊,我們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你的!”
零厲對秋定康和蘭卿彷彿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而扇言似乎也根本沒有在意爹孃的怒吼,她滿腦中迴盪著的只有零厲的聲音。
“我怎會怕你?零厲,我願意嫁給你。”她仰望他,蒼白的面容漾起淡淡的紅暈,聲音裡微微帶著顫抖,那是興奮和激動的顫抖。
我怎會怕你?零厲,我願意嫁給你。
顫抖的嬌嗓彷彿來自天上的穹音般震動零厲的五臟六腑,他不敢相信地怔看著她,所有預期在扇言臉上看到的嫌惡和驚懼之情全都沒有,只看見她水盈盈的大眼中充滿感情和光彩,那樣的神情是他從來不敢奢求的,那樣的承諾更是他不敢奢望的,可是在這剎那之間,他同時得到了,也同時得到了巨大的快樂和巔峰的幸福。
“扇言!”蘭卿嘶聲喊著,滿臉悲切與茫然。“你清醒一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怎麼能嫁給一隻虎?怎麼能啊——”
扇言終於聽見了母親的嘶喊,但她的小臉仍在零厲胸前柔軟雪白的皮毛上戀眷摩挲著,絲毫沒有移動半分,臉上嬌羞的神情掩飾不住。
“零厲雖然是虎,但他也是人啊!”她的眼神如夢似幻,笑得天真而燦爛。
扇言臉上悠遠而滿足的笑容,看在秋定康和蘭卿眼裡萬分驚痛,他們並不知道七年前零厲變成了男人的那一幕早已經深深烙印在扇言的心裡,只覺得扇言已經病到神智不清,不是痴傻就是幾近瘋癲了。
“原來這就是你接近扇言的目的!”秋定康氣得握緊了拳頭。“我們夫妻倆怎麼會那麼愚昧地相信你是什麼神虎?現在終於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分明就是成精的虎妖,施法迷惑扇言,逼她嫁給你!多年來必定是你吸食了扇言的精氣,她才會病勢漸深,形銷骨立,終至臥床難起,奄奄待斃!”
蘭卿聽聞“虎妖”之言,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昏黑。
家中豢養一隻虎是一回事,讓女兒嫁給虎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何況這虎是不但會人語還會變幻成人的虎妖,他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嫁給妖物!
零厲冷冷地轉過眸看向秋定康。眼前這一幕實在太熟悉了,當年何茉雅的父親在圍獵他時也曾朝他怒喊過——我的閨女病得愈來愈重,原來都是被你這虎妖吸走了精氣!
在他的眼中,人類是狡猾偽善的,他已經受過太多刀槍棍棒的侍候,就連奼月的幾次轉世都曾深深傷害過他,他早已對所有的人類失去了信任。
秋定康和蘭卿之所以對他付出一點敬意,不過是因為他能為他們的女兒帶來靈芝草罷了,在利用他時完全沒有任何羞愧和內疚,可是一旦越過他們的底限時,他們就自認為應該要保護女兒,最後難免會讓悲劇再度重演。
他已下定決心帶著扇言遠離人群,遠遠避開人類將會帶給他們難以臆測的危險,他要把所有可能的阻礙全部清除乾淨。
“你們想怎麼稱呼我都無所謂,虎妖就虎妖吧!”零厲孤傲地冷視著他們。“紫靈芝能讓扇言起死回生,我一定會讓扇言活下來,但也一定會把扇言帶走。”
“你不能這麼做!”蘭卿震顫著,臉色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