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時時戰戰驚驚的,明知該遠離這種人,然而古代社會的現實狀況又告訴他,背靠著四公子這棵大樹他才能有如今安穩的生活,這可是個等級非常森嚴的世界。
“果然是個神奇的東西,而且成本可真低,要知道建一座城牆需要花費的糯米量可是非常大的,如果大哥說的這叫水泥的東西真能代替就好了。”徐敏慶由衷地嘆道,又星星眼說,“哥,你可真厲害。”
徐北擼了把弟弟的腦袋,仰頭哈哈大笑:“那當然是,以後敏慶會比哥更厲害的。”
徐敏慶抓著大哥的手掌輕輕蹭了蹭,眼底的笑容有滿足有驕傲還有一絲閃過的莫名的情緒。
因為生在鄉間,雖然爹孃並未讓他下地幹活,然而比別人多長了兩個心眼的他,也不是一心只讀聖賢書不關注外面世界的迂腐書呆子,每年的勞役,為了節省那幾兩銀子,從來都是爹去服役的,比如那修路挖渠的活有多累,他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可惜爹不在了,如果知道哥弄出這麼個好東西一定會高興極了。
“哥,水泥能用來鋪路,是不是也能用來修築堤壩?那堤壩是不是能更加牢固,能擋得住春夏河水的泛濫嗎?”當冬日的積雪融化,河水氾濫,有些村莊就會受到衝擊,造成不小的損失,當雨季來臨時,尤其是南邊,情況會更嚴重。
去年南邊不就發生了嚴重的水災,不僅死傷無數,還會造成瘟疫肆虐,徐敏慶雖沒親眼看到那樣的場面,可聽到的那些傳言也足夠讓他意識到情況有多糟糕,心裡對只顧著遮掩甚至打壓那些遭災百姓的朝廷更加厭惡,與蕭王府的做法相比的確大大不如。
如果不是因為北地也遭了災,恐怕去年秋冬之際,會有不少南邊的流民跑到北地來。
“對,”徐北肯定地點點頭,沒想到敏慶能想到那麼多,心裡不禁驕傲,“用水泥澆灌的堤壩會更加堅固,至少比現在的用泥巴糊成的堤壩強多了。”
徐敏慶又趁機問了不少問題,在別人眼中徐北是莊戶人家出來的泥腿子,可徐敏慶知道,他哥腦子裡有多少奇思妙想,那才是挖掘不盡的財富。
因為灩陽書院還沒到入學的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徐敏慶就留在家裡溫習功課,準備書院的入學考核,每兩天也會抽出一個時間拜訪路七公子,虛心地向路公子請教,去了兩趟,也聽到了一些關於路公子的閒言碎語。
與大哥在一起時,徐敏慶沒多少顧忌,就將聽到的有關路公子的事情跟他哥說了:“大哥,沒想到路公子會有那麼糟糕的親人,比起來還不如咱們呢,至少爹孃生前真心疼愛我們。”尤其是他這個非親生子,都能得到爹孃的真心疼愛,與路公子相比,他一點都不覺得以前的生活有多艱難。
徐北這兩天的心思都在水泥一物上,沒多少功夫關注旁的閒話,不由好奇道:“我看那路公子出身非富即貴啊,現在又是四公子的親近心腹,他家人會對他不好?”
徐敏慶小大人模樣地嘆口氣,靠在他哥身上嘀咕:“哪裡就好了,哥你不知道吧,路公子的親孃是京城那邊的人,當初路家應該是想投靠朝廷才跟京城那邊結親,那時蕭王府的情況的確不好,北地這邊想投靠朝廷的不是他們一家,可誰想到最後的形勢與他們預料的並不一樣,蕭王府又重掌北地大權,那些人等不及地要向蕭王府宣誓效忠,路公子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過世的,聽說路公子母親過世後他在家裡的日子非常不好,連他親爹都嫌棄他的身份。哥,你說怎會有這樣的親生父親,明明是他自己造的孽卻怪罪到路公子身上,當初還不是他自己想要娶朝廷那邊的人,哼,牆頭草也不是那麼好做的,現在路家根本不被重用,還有路家的人罵路七公子是白眼狼,不顧自己的族人呢。”
徐北嗤笑一聲說:“這種男人就是個孬種玩意兒,只會把自己犯的錯推到女人跟孩子身上,活該如今的日子不好過,看到咱的大伯跟大堂兄了麼,也是一種型別的人,鼻孔仰得比誰高,一朝失勢就怪別人了,平時也是把女人推到前面跟我們打擂臺,真正碰到事時就縮回屋子裡去了。只是那路公子也怪可憐的,爹不疼娘又沒了,不對,說不得他親孃就是被親爹弄死的吧,否則怎好好的在那個時候沒了的。”徐北驚得瞪大了眼睛。
徐敏慶發現他哥後知後覺地才意識到不對,忍不住笑出聲:“哥,那些世家誰不遮遮掩掩的,裡面黑著呢,還不如咱老百姓簡單。”
徐北點點頭認同,片刻後又醒覺不對,擼了把他的腦袋說:“你小小年紀怎就知道這些的?管他們黑不黑的,把心思放在課本上。”
徐敏慶笑得兩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