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關阻擋住,流下了臉龐。旗奕又傷心又無奈,流著淚,看著表情冰冷的韓玄飛。
“對不起……”他用很低的聲音在韓玄飛的耳邊說,小心但是強力地撬開韓玄飛的牙齒,再次喂水……
可他剛鬆開嘴,還沒來得及直起身,韓玄飛就一口,把被強灌進的水全部吐到他的臉上,滿臉嫌惡地瞪著他。
旗奕反射性地閉上眼,卻沒有躲閃。他低著頭,任水從臉上慢慢地流下……過了好久,他才再次喃喃地說:“對不起……”
他不敢正視韓玄飛忿恨的眼神,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門外,向等在門外的護士點點頭。
看著醫生走進病房,旗奕沒有勇氣跟進去。他無力地跌坐在門外的椅子上,聽著門裡隱隱傳出的聲音。
他現在再也沒辦法看韓玄飛受苦了!他曾施加在韓玄飛身上的酷刑,那種讓人想都不敢想的侮辱……
他恨我!我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心……永遠也得不到!
強烈的心痛讓旗奕死勁地抱住自己,使出全身的勁才壓下當場痛哭出來的慾望。每想到這些,他的心就象被刀刺穿的痛!也許,心,真的被刺穿,也不會有這樣的疼痛!
……馬上,就要為死去的人舉行祭奠了…… ;
祭奠!
說是什麼都不想,又怎能不想?
那些因我而死、為我而死的兄弟……
忠叔……
我跟他說,我要養他到老,讓他安養晚年……每次聽到我這樣說,他總是很開心,總是笑呵呵說小奕長大了,能養忠叔了,忠叔不怕老了沒飯吃了……
可他死了……為了我…… +
活著太痛苦了……
也許死亡對於我們,倒是最仁慈的方法,不用再嚐盡這種心被活活撕裂的痛苦,不用去面對兄弟們怨忿的目光……
可是,這世上並沒有黃泉路,能讓我陪著他一起走……人只有這一輩子,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沒辦法抱著他,感受他的溫度……。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才有可能讓我彌補他,才有可能再看到他的微笑、讓他幸福……
……
我想跟他在一起……
我不想放開他……
靈堂是早就設在那裡的。
旗揚一到日本,第一件事,就是秘密租了一幢小樓,把為他而死的兄弟的靈位設在樓下大廳,他自己就住在樓上。
在得知忠叔和財務也在同時喪命,旗揚把他們的牌位一併供在這間屋子裡。
這次是因為陳君毅到了日本,旗揚決定專門為死去的兄弟舉行一場公祭,讓縱橫所有的人都來拜祭這些逝去的兄弟。
整間屋子白布環繞,淡淡的香菸輕輕嫋嫋地穿行其中,象是靈魂在輕飛,戀戀不捨地纏繞不去……
旗揚站在黃藍相間的花圈中,看著眼前的五個靈位,喉嚨象是被東西堵住,淚溢滿了他的眼眶……
縱橫倒了!他十幾年的心血。這些跟著他這麼多年,相濡與共的兄弟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靈位裡的氣氛肅穆莊嚴,低低的抽泣聲充滿整間房子。
照片上熟悉的容顏,帶著或飛揚或靦腆的笑容,看著自己生前的好友、兄弟……
陳君毅站在靈前,看著自己弟弟那照片上生氣勃勃的笑臉,仍然無法相信,他那個總是充滿活力,蹦蹦跳跳到處瘋的弟弟,就這樣永遠的走了……
“哥哥對不起你,我不應該讓你進縱橫,我以為我把你帶在身邊,可以保護你,可我錯了。對不起!”
淚從他臉上滾落,他痴痴地凝視照片裡的弟弟,表情很柔和……“強強,哥哥好捨不得你……”
門開啟,又有人陸續走了進來。屋子裡的哭泣聲陸續止住,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來人。
旗奕帶著劉明致等人,走到靈前,默默地鞠了三個躬。他的視線掃過照片,但很快就低下來,走到陳君毅面前,低聲說:“請節哀!”
陳君毅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抬起頭冷冷地看著旗奕,“不知道奕哥叫我如何才能節哀?”
旗奕痛苦地看著陳君毅,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好半天,他才從堵住的喉嚨裡掙扎出一點聲音。
“對不起?”陳君毅重複了一句,他的笑變得苦澀。他轉頭看著陳君強的照片,看著那個對著他笑得很燦爛的男孩,不再說話。
“他人呢?韓玄飛那個混蛋人呢?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