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扶了起來並鬆綁之後,施福終於鬆了一口氣,聽龐嶽剛才的語氣,他似乎已經不再打算深究,如此一來,自然是再好不過。即便面對著陳邦彥、曹天琦等人那充滿怒火的目光,施福也不再往心裡去,因為他知道,最終的決定權還是掌握在龐嶽手上。
等被俘的閩軍軍官都被鬆綁之後,龐嶽又道:“諸位先下去吃口熱飯,歇息一下吧。未得許可,不可隨意走動。如有什麼要求,可隨時透過周圍的將士向我提出。我若有什麼事要找諸位,也會派人來告知。”
“多謝定武伯!罪將等遵命!”施福等人一一向龐嶽躬身抱拳答謝,剛才龐嶽的那番話又讓他們安心了不少。
……
等到施福等人被帶了下去之後,龐嶽也是暗暗地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如今,施福部閩軍已經被徹底解決,只剩下了元氣大傷的李成棟尚未落網,離徹底解決兩廣之事又近了一步。
“定武伯,”這時,曹天琦指了指施福等人離去的方向,似有不甘地說道,“那等背祖棄宗的降虜之賊,何不除之而後快?”
陳邦彥雖然不如曹天琦那樣直接開口,但也是臉色陰沉,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剛才施福和成升等人已經不知死了多少遍了。事實上,陳邦彥也並不是什麼迂腐之人,在抗清的歷程中也曾多次拋棄前嫌,主動寫信給那些原屬於明軍的清軍將領,號召他們勿忘國恥、舉兵反正。但對施福和成升等人,陳邦彥一時還難以做到完全釋懷,因為就在昨日,那些人還屬於與他不共戴天的死敵,揮軍向東門發起瘋狂進攻,使得他麾下的義師官兵損失慘重。這一芥蒂可不是過了一個晚上就能輕易消除的。
看了看曹天琦和陳邦彥的表情,龐嶽解釋道:“陳大人、曹總兵,請聽我一言。他們降虜時日不長,也未曾有過李成棟犯下的那樣人神共憤、不可饒恕的累累血債,既然已經歸降,我等再奪其性命,那今後清虜綠營軍中還有誰肯輕易向我朝歸降?再者,眼下兩廣的軍政要務歸兩廣總督楊廷麟大人總攬,即使那些清將確實該殺,最好還是等楊大人趕到清遠之後再由他來定奪。”
陳邦彥嘆了口氣,微微頜首道:“那些賊子確實可惡,但定武伯所說也不無道理。罷了,此事還是暫且作罷,看看他們日後之舉。若是他們依然不思悔改、做下惡事,陳某定不會放過他們!”
見曹天琦依然耿耿於懷的樣子,龐嶽便轉移了話題:“陳大人、曹總兵,我們方才已經商定,所有繳獲的清虜鎧甲、兵器全部歸二位麾下的將士所有。正好,那些繳獲的軍械物資正存放在不遠處的軍帳內。如果二位願意的話,龐某可以先陪你們去看看。”
聽到龐嶽如此一說,目前正缺鎧甲武器的曹天琦頓時眼睛一亮,臉上的表情也迅速緩和下來,爽快地道:“末將豈能不願意?先在此謝過定武伯了!”
陳邦彥也露出了笑容:“那就有勞定武伯了!”
龐嶽點點頭,領著陳邦彥、曹天琦等人走向了那幾個堆放著軍械物資的軍帳。
等看到那些堆成了小山的盔甲、武器後,曹天琦頓時心花怒放,陳邦彥也是激動不已。這些裝備已經足以把他們麾下的官兵全部武裝起來,有了這些精製的長槍、刀盾、硬弓以及成捆的羽箭等制式武器之後,士兵們再也不用拿著木矛木棍去和清軍進行殊死搏殺了。更重要的是,這些裝備都是湖廣鎮所繳獲,但龐嶽卻毫無條件地送給了他們。面對從天而降且如此厚重的一份大禮,陳邦彥和曹天琦心中自然是激動、欣喜萬分。
“陳某在此代表眾位義士謝過定武伯了!定武伯的仁厚慷慨,我等沒齒難忘!”陳邦彥再次心生感慨地道,“有了定武伯饋贈的這批軍械,我義師中的熱血男兒必定能擊殺更多的清虜,收復更多的失地!”
曹天琦也強壓住心中的激動笑道:“多謝定武伯!末將營中的那些兔崽子們要是知道了這個訊息,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龐嶽也笑了:“曹總兵如果有空,隨時可以遣人來搬!至於如何分配,就由你和陳大人商量著辦吧!”
“定武伯說的可是真的?”曹天琦似乎有點不太相信,自己可以這麼快地接受這批武器。在經過前兩日的戰事之後,他麾下的官兵損失不小,只剩下了六七百人。但他相信,只要用了足夠的糧草尤其是足夠的鎧甲武器,軍隊擴編起來也絕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是真的!”龐嶽點了點頭。對這些繳獲的武器裝備,龐嶽當然沒有什麼捨不得的。湖廣鎮的將士們已經不需要這種武器,還不如送給極度缺乏武器的抗清隊伍,反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