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請客。”詹森將大衣領子豎起,似乎覺得夜晚的風有些涼,“懸賞,不小的收入呢,我知道,你不是個吝嗇的人。”
“呵呵,這點要求可以滿足。”黃曆見巴斯滕已經將活兒幹完,便和他一起在土上踩著,以便讓土堅實一些,“你不要運動一下,這樣就不會冷了。”
“面對著死屍開玩笑,咱們還真是搭配。”詹森跳過來,學著黃曆的樣子運動起來,並對巴斯滕說道:“來呀,大塊頭兒,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善茬,說說,以前是幹什麼的。”
“警察。”巴斯滕悶悶地說道。
“哦喉,真是有趣,你不知道你現在乾的是犯罪行為嗎?”詹森取笑道。
“我是在替一個人找到歸宿,一個不錯的地方,有花有草,還有個好園丁經常來看望。”巴斯滕這個大塊頭兒竟然也會開玩笑,讓黃曆和詹森都是一愣。
………………
埃德文將整個身子躺在沙發裡,好象暫時得到了庇護一樣。說來奇怪,他極其渴望的報仇願望實現了,卻並沒有多少的快感。而且覺得這些事情不發生,也許自己能更輕鬆。
黃曆和巴斯滕走了進來,埃德文坐起身子,勉強露出笑容,示意他們坐下,倒上一杯熱乎乎的咖啡,“這是我親手煮的,嚐嚐味道怎麼樣?”
巴斯滕端著咖啡,用大手捂著,似乎在從中汲取熱量,低沉地說道:“先生,您該去睡覺了,咖啡喝得太多,對睡眠不好。”
黃曆慢慢地小口喝著咖啡,對於埃德文的表現,他並不感到意外,一個正常人,心理素質當然不如他和詹森,甚至連當過警察的巴斯滕都不如。
“我在等你們回來,也沒喝多少。”埃德文有些疲憊地解釋道:“謝謝你們,事情都處理完了,我感到很輕鬆。”
“埃德文先生,您的身體沒有感到不適吧?”黃曆望著埃德文,說道:“我想手可能重了些,忘了告訴您,我還是個醫生,可以簡單而有效地為您治療。”
埃德文有些驚訝,轉而笑道:“真是令人吃驚,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職業,竟然會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殺人不是我的職業。”黃曆鄭重地糾正道:“但為了正義,我會毫不留情,而且一點也沒有心理障礙。”
埃德文沉吟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日本人?我想我明白了,他們確實很令人憤恨,你的國家正在遭受痛苦,我想我能理解你的行為。一個愛國者,是不應該遭到指責的,他們應該得到敬仰。”
黃曆淡淡一笑,並沒有再糾正埃德文的錯誤,而是預設了他的判斷。
“不是錢的問題。”埃德文摸著禿頭,思索著說道:“如果有什麼我能夠提供幫助的地方,我將非常願意。”
“謝謝您,埃德文先生。”黃曆點頭示意,“現在還不用麻煩您,希望以後您的承諾也有效。”
“當然,這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埃德文幾乎馬上就作出了回答。
“我想,您很快就要離開天津了吧?”黃曆開口問道:“這裡,對您,對艾琳娜小姐,都不太合適了。”
埃德文點了點頭,緩緩吐出一口長氣,說道:“是這樣的,發生了這種事情,這裡確實讓人感到不舒服。我想,可能會帶艾琳娜去上海呆上一段時間,或者直接回荷屬東印度,這還要看艾琳娜的決定。對了,真的有必要再在這裡住上幾天嘛,這實在是令人……”
“先生,我認為這是有必要的。”巴斯滕說道:“過於倉促的離開,可能會帶來麻煩,這是誰也無法預料的,就象——”
“明白了。”埃德文無奈地苦笑,轉向黃曆說道:“這真的很難開口,我希望這幾天您和太太能住在這裡,艾琳娜,她恐怕需要安慰和陪伴。”
黃曆沉吟了一下,對於什麼凶宅或者其他的忌諱,他並不在意,李倩心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當然,艾琳娜如果說出來,對李倩心還是有一定的影響。不過,黃曆還有安撫的招數,那就是催眠,對李倩心可謂是百分百成功。只是對艾琳娜,他還沒有十足的信心。因為催眠要靠語言,雖然他會英語,可要將每個詞語拿捏把握得非常精確,這也很困難。
這也就是他一直沒有對日本人施展催眠手段的原因所在,因為每一種語言,你會說和異常精通是有云泥之別的,或許一個詞語的不當,就會使整個催眠毀於一旦。
“好吧,我想,最好讓陳曼麗小姐也留下來。”黃曆望著埃德文說道:“人多,便顯得熱鬧,相信會有不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