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個孟老頭兒,要知道黃曆帶珍娘去看老憨,可不只是打聽情況那麼簡單。他還讓老憨通知孟老頭兒一聲,準備給他帶路。
黑石崖本來有一道水流緩緩淌下,如今已經全都凍實,形成了一道冰壁。而另一邊,幾棵頑強的樹木紮根于山崖的裂縫之中,伸展著掛滿積雪樹枝。
黃曆先是觀察片刻,然後舉起望遠鏡,仔細估算著距離。三十多米的山崖,很陡,從冰壁爬上去,沒有專業的攀登裝備,幾乎是不可能的的事情,能想的辦法便是能否利用那幾棵在懸崖上生長的樹木。或者,可以繞遠路,從別的地方入谷。但那將使黃曆的記憶失去作用,尋找到那個穿越的地點將變得很困難。
“四哥,能爬上去嗎?”凌雪有些疑慮地仰頭望著山崖,說道:“我看挺難。”
孟老頭也充滿疑慮地勸道:“黃兄弟,不行咱們就繞大遠,我領你們從別的路進去吧!”
黃曆放下望遠鏡,謹慎地說道:“試試看吧,我也不敢保證一定成功。孟伯,呆會兒我要上去了,您就別跟著爬了,回村等我們訊息就好。”
孟老頭苦笑道:“年紀大了,上高爬梯,確實不行了。”
凌雪衝著黃曆聳了聳肩膀,說道:“咱倆受的訓練側重點不同,涉及到野外技能和遠距離殺人,你才是行家,而我——”
“你更擅長在床上殺人。”黃曆淡淡一笑,開始從馬背上卸裝備。
凌雪不以為意,跳下馬,開始和孟老頭兒幫著黃曆做準備工作。
黃曆身上收拾利索,做了做熱身運動,來到崖下,將手裡的抓鉤搖動起來,看準十米外的樹幹猛地甩了出去。
一篷篷的積雪落了下來,黃曆低著頭,利用帽子抵擋,手上連續用力拉拽,雪“下”得更大了,一會兒便在腳下厚了起來。
稍等了片刻,黃曆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抓緊繩子,蹬著山崖上的小凹凸,慢慢向上爬去。他爬得小心翼翼,每個落腳點都反覆試探,以確定不會鬆脫。十幾分鍾後,他已經攀上了那棵小樹。
用雙腿夾住樹幹,黃曆活動下手指,稍微歇息了片刻,摘下抓鉤,再次搖動起來,向著更上面的樹木甩去。如是者五次,花費了一個多小時,黃曆終於攀上了崖頂,站在上面衝著仰脖觀看的凌雪和孟老頭招了招手。
黃曆喜歡這種感覺,世界上還有很多人,也喜歡登山,因為一旦攀上了頂峰的時候,俯首下望,群山萬巒,都在自己的腳下之際,卻又會使人感到自己的存在,非但可以感到自己的存在,而且還可以感到自己的偉大,這種感覺,是和野心家征服了世界之後的感覺差不多的。
尤其是一個人,從渺小到偉大,經過了這樣不正常的膨脹之後,人的心理,當然也得到了相當的滿足了。
“這小子,比我年輕時還厲害。”孟老頭兒咂咂嘴,連連感嘆。
“這小子,也不怪他老瞧不起你。”凌雪在旁笑著說道。
黃曆將大繩拴在崖頂的粗樹上,用力甩了下去,凌雪和孟老頭將大揹包繫上,黃曆一個個地拉上了山崖。
“四哥,把我拉上去啊,爬起來太費勁了。”凌雪恬不知恥地想坐電梯。
切,這個傢伙。黃曆將繩子繞過樹幹,一邊用力拉,一邊使壞,把腳下的雪向下踢,落得凌雪滿頭滿身都是,一個勁兒地叫喚。
凌雪爬上山崖,甩了甩頭,很不滿地瞪著黃曆,黃曆滿不在乎地撇撇嘴,說道:“該減肥了啊,死沉死沉的。”
切,凌雪衝著黃曆揮了揮拳頭,站起身四處瞅著,笑道:“聽起來很恐怖,這也沒什麼呀。”
黃曆哼了一聲,走到崖邊,向著下面的孟老頭揮手,喊道:“孟老伯,您回去吧!”
“多加小心哪!”孟老頭將雙手攏在嘴邊,關心地提醒著,然後收拾收拾,牽著馬離去。
黃曆和凌雪收攏繩子,腳下綁上兩塊象鴨蹼似的寬木板,以免陷進雪裡,背好揹包,開始向谷內進發。
黑石谷內沒有人跡,甚至連動物的痕跡也見不到,萬籟俱寂之中,只是不時聽見寒風的呼嘯。
每走幾十米,黃曆都用刀砍削樹幹,露出白茬為止,一個個路標指示著他們行走的道路。一邊回憶著,一邊向前走,穿過一片老林子,前面竟然是一片挺寬闊的平地。
看著黃曆停步不前,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凌雪不知從哪裡掏出副墨鏡來,戴在臉上,也裝模作樣地東瞅西看。然後,笑道:“四哥,還用望遠鏡啊,我都看出不對了。”
歷放下望遠鏡,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