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mí人景sè,
一叢沾著露水的草枝被輕輕拔開,露出警惕的眼睛,盯著四個進入了警戒範圍的男人。
這四個男人正是林大猷一夥,他們在裡睡了一宿,便在林大猷的帶領下向流花溝深處尋來。年輕人雖然有一股子衝勁,前來入夥打鬼子報仇,但到了這個時候,反倒心中忐忑,犯起嘀咕來。
“林大叔。”林二柱有些擔心地問道:“咱們這麼冒蒙來入夥,人家能收咱們嗎,不會懷疑咱們是探子,給拖出去斃了吧?”
林大猷搖了搖頭,說道:“我在關東也見過不少綹子,也聽說過不少規矩,對自己來投靠的,綹子裡的好漢一般不會施辣手。總是要先過堂,考驗一下再說。”
“咋過堂?是上什麼大刑嗎?華縮了縮脖子。
“聽人說,過堂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叫來入夥的在頭上頂上酒壺啥的物件,朝前走不許回頭,走到百步左右,大當家的舉槍把頭上的物件打碎。然後讓人去摸摸他褲子褲子的,或嚇懵了的,被叫做‘扒子’,自然不被收留;能挺住、膽大的,就叫‘頂硬’。”林大猷用手裡的棍子拔打著草叢,以防蛇咬,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二種考驗膽量的辦法就是陪著炮頭出去打食,不給他武器,卻讓他去打探情況,如果幹得好,就算考驗過了,於是就進行拜香。”
“原來是這樣啊”林保根點了點頭,拍著胸脯說道:“咱沒別的,就是膽子大,肯定能成。”
“別胡吹。”林二柱翻了翻眼睛,繼續問道:“聽林大叔說說綹子裡的規矩,咱們都記著,省得以後犯錯。”
“綹子裡的規矩很多,主要的就是不走露風聲,不叛變綹子,不出賣朋友,別的就是一些xiǎo的地方——”林大猷突然停下了話語,猛力吸了吸鼻子,然後伸出了手,示意幾個年輕人別動。
但顯然林大猷的提示有些晚了,三個披著雨衣,雨衣上chā滿野草樹枝的人在離他們十幾米的距離站了起來的槍口直指著他們……
很意外,對於黃曆等人來說,有人能進到這裡,這意味著特勤隊已經不安全了,不管來人是什麼目的,他們必須要做好撤退的準備了。
“老三,你對審訊有沒有經驗?”沈棟問著聞訊趕來的黃曆。
“這個經驗不好說,倒是看過很多心理學方面的書籍,如果你們沒把握,就讓我來吧派人擴大偵察範圍,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黃曆臉sè很嚴肅,這件事情可能很嚴重,他沒有謙讓的必要。
沈棟領命而出,黃曆也走了出去,觀察了片刻,首先讓人將林保根帶了進來。因為根據黃曆的判斷,這個年輕人似乎好對付一些。
出乎林保根預先聽到的知識,黃曆並沒有讓他頂什麼物件,更沒有開槍考驗他的膽量。而是很平靜地和他聊天,詢問他姓名,年齡,住在哪裡,以及進山來的目的等等,令他感到奇怪的還有,就是黃曆始終在抓著他的手腕,始終在盯著他的臉。
當人撒謊時,會有一些xiǎo的掩飾xìng動作,比如煩躁不安嘴唇或整理自己的外表,比如用手攏頭髮等等細微的動作,甚至心跳也會發生變化。黃曆儘量利用林保根的不安全感,裝作和他站在一邊,並表現得更為真誠。他在身體上很靠近嫌犯,還運用了一些表示友好和關懷的肢體語言,比如觸控林保根的肩膀或者輕拍他的背部。
林保根被帶了出去,然後是林林二柱,最後才是林大猷,這是一個有相當閱歷的人,黃曆對他花的時間也很長。等到偵察的結果反饋回來,他已經結束了訊問。
“周圍沒有發現敵人,偵察的隊員已經出了流花溝,也沒有發現異常。”沈棟說道:“你這邊訊問的怎麼樣?是否象他們所說,是來入夥的。”
“我反正是沒看出問題。”黃曆輕輕叩擊著手掌,思索著說道:“如果是來鬼子派來刺探情況的,應該不會派這麼多人,這樣一個人出問題,就會連累到其他人。”
“那看來是真的了?”沈棟有些放鬆下來。
黃曆沉yín了一下,說道:“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我看先放掉兩個人,來場考驗,讓他們去打聽附近的情況,然後我們做些佈置,如果他們按時回來,並且沒跟來鬼子,那就算透過了。”
“放哪兩個?這是不是也有說道。”沈棟問道。
“放掉那父子二人。”黃曆抿了抿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如果是就讓他們沒有牽掛地去告密好了。”
“呵呵,老三,你可真夠壞的。”沈棟笑著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