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談。他們對武旅長也不隱瞞,把他們的暗殺計劃都告訴武旅長。武旅長畢竟是一個有愛國心的舊軍人,對當時耀武揚威的日本侵略者和那些出賣中華民族利益的漢奸,也抱著極大的憤恨。所以他表示,一定配合和支援陳恭澍的暗殺行動,他答應把他過去的舊部下,現在擔任王克敏警衛隊長的人找來談談。
然而,那位警衛隊長卻是個膽小鬼,武老的話沒講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好象連聽下去的勇氣也沒有了。
武老連忙端正臉色,激以民族大義,鼓勵他為國除奸,“請看在國家民族榮辱的份上,多想想,就不會害怕,也不應該害怕了。”
在一腔正義面前,警衛隊長天良略有發現,為難地說道:“我雖然是隊長,但是我不是貼身的保鏢。王克敏有兩個親信,不離他身邊,這兩個人他才是最信任的。而且我家有老小在北平,如果由我下手將禍及全家。但是我絕不會出賣你們,並且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重要的情報。”
陳恭澍很失望,但還是耐著性子示意警衛隊長繼續講吓去。
警衛隊長繼續說道:“每星期二下午兩點,王克敏都要按時到煤渣衚衕的一個高階娛樂部裡面,和日本華北方面軍的聯絡部長,大特務頭子喜多誠一少將,見面、談話、交換情報。每次去煤渣衚衕,王克敏都是前後兩輛汽車,王的座車上面,除了司機,另有兩名警衛,都帶手槍,然後是警備車隨後,車上有武裝警衛三四人不等。在將要到達目的地時,王的座車就減速慢行,後面的警備車加速超前,先下來佈崗警戒,迎候王克敏下車進門。”
陳恭澍聽出了門道兒,心中一陣驚喜,眼睛瞪得溜圓,使勁望著警衛隊長。
“當車行到衚衕口時,王的座車必然要減速,而警備車已進入衚衕,轉身困難,這個時候,你們正好可以下手。而且,在此處下手,最大的好處是撤退方便,出了衚衕就是四通八達的大街了。”警衛隊長長長地說了這一大段,心中彷彿輕鬆了許多,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陳恭澍沉吟了半晌,笑著勉勵了警衛隊長几句,回到住處,和手下又進行了一番商議。佈置內線不得要領,南京那邊戴笠已經失去了耐心。最近這些天,戴先生不斷地有電報來,他在電文中從來很少使用帶有催促的字眼,可是一看,就能體會出他的意向所在了。戴笠的再三催促,把一向冷靜,工作四平八穩的陳恭澍也給催急,既然智取不成,那不如來一次硬拼。根據情報,這應該是刺殺王克敏一個最好的機會。
隨後,陳恭澍和王文又親自到煤渣衚衕附近,實地進行了調查、勘探。他們發現,在平漢鐵路俱樂部的斜對面,就是東城日本憲兵隊,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憲兵隊不可能坐視不理,這才是制裁行動最大的變數所在。日本憲兵隊門外經常有持步槍的憲兵二人佈崗,裡面當然還有更多的人駐守,在二十號附近有任何動靜,都在他們的視界之內,如有槍聲也必然會驚動他們。屆時他們是採取觀望呢,還是過來干預?則不能肯定。
由於沒有快速的交通工具,沒有辦法採用尾隨的方式,追蹤王克敏的座車,同時因為東城日本憲兵隊的存在,誰也不願意在這裡經過,寧願繞著走,萬不得已非得路過的話,也不會有人在這裡停留,所以煤渣衚衕裡行人非常稀少。如果採用在平漢鐵路俱樂部門前蹲守的方式,等待王克敏前來,那會顯得很扎眼。說不定還沒等到王克敏,卻等到了日本憲兵的盤查。
所以,陳恭澍他們經過事先的幾次演練,把時間拿捏得非常準確後,又將行動組六個人分成兩組,第一小組由天津站特工蘭子春等兩人組成,執行刺殺任務;第二組由王文的弟弟王文璧率領另外兩人組成,在衚衕口那兒擔任掩護,只要第一組得手了,立刻騎上預備好的兩輛腳踏車逃跑,第二組就負責把衚衕口封鎖,掩護第一組撤退,然後自己也跟著撤退。
行動的日子終於在焦慮的等待中來到了,這天中午十一點半,在東四牌樓根底下的一家燒餅鋪裡,行動組人員分三桌團團坐齊,每人一碗餛飩,外加夾肉火燒,誰也別講話,吃完便各自付賬揚長而去。
下午一時左右,陳恭澍又坐在煤渣衚衕對面大街人行道的一個吃食攤上,王文則站在不遠處的裱糊店門口,負責具體行動。一陣狂風夾著細小的雪塵吹來,陳恭澍將頭往衣領下埋了埋,順勢看了下手錶,還差三分鐘兩點,他抬起頭,盡目觀察著。不一會兒,華北第一號大漢奸的坐車出現在遠處,正由南向北行駛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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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煙第五十二章誤中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