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
程盈秋淡淡一笑,坐在黃曆身旁,說道:“別老敷衍我,要真心使我進步,就多挑毛病,多教我些東西。”
“我當然真心希望你進步。”黃曆覺得很冤,對於程盈秋,他真的是沒有什麼保留,可人家還不滿意,“甚至為了你,我還將狙擊知識和要領全都寫了下來。有毛病才說,沒毛病硬挑毛病,吹毛求疵,難道才是你喜歡的?”
程盈秋抿了抿嘴,望著黃曆那強硬有力的、象雄馬一樣的頸脖,感到說不出的愉快和幸福。可她馬上轉了視線,和黃曆分離將是一種不堪的痛苦,但她必須這樣做,從現在開始,她便要開始適應。
黃曆握住程盈秋的手,輕輕捏mō著,視線轉了轉,最後落在鬆軟的草地上,他眯了眯眼睛,一個主意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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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煙第一百零三章兩個女人的思維
第二卷平津狼煙第一百零三章兩個女人的思維
北平的人們忘了一切,而只看到死亡的黑影。日本人和國民政府還在jī戰,可他們並沒十分注意。因為,那象是隔得太遙遠的事情,他們已和世界隔離,只與死亡拴在一處。不敢希望別的,他們只求能不倒臥在街上便是勝利。
在那晨lù未消的大路上,他們看見,老有一部卡車,那把人送到“消毒”的巨坑的卡車,慢慢的遊行。這是鬼車每逢它遇到路旁的殭屍,病死的,餓死的,或半死的,它便隨便的停下來,把屍身拖走。看到鬼車,他們不由的便想到自己也有被拖走的可能——你倒在路上,被拖走,去喂野狗沒有醫生看護來招呼,沒有兒女問你的遺言,沒有哀樂與哭聲伴送棺材,你就那麼象條死貓死狗似的銷聲滅跡。
珍孃的膽量並不大,走在路上,她見到鬼子兵,便會大吃一驚,手心直出冷汗;偶而聽到一聲犬吠,她也會被嚇一跳。雖然她害怕,可是不便顯出慌張來。她低下頭,心跳得很快,輕快的往前走。她怕,可是絕不退縮。她的責任心使她堅強,勇敢,任勞任怨。
使她最膽戰心驚的是那部鬼車。不管是yīn是晴,是寒是暖,一眼看見它,她馬上就打冷戰。有時候,車上有三四個,甚至於十來個死屍,她不由的便閉上了眼。那些死屍,在她心裡,不僅是一些冰冷的肢體,而是和她一樣的人;他們都必定有家族,親友,與吃喝穿戴等等的問題。她想,他們必然還惦念著他們的兒女,父母,和家中的事情。
小琴很懂事,雖然受到了鬼子的欺侮,可還是會爭著出來辦事,以此作為報答,報答珍孃的善待,報答在這個家裡得到好的對待。但小琴不是鐵打的,她也會生病,也會不舒服,而珍娘不想讓她倒在路上,被那可怕的鬼車拉走。她便必須走出大門,去領糧,去買藥,去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白吃飯的廢物。
黑糊糊的一大排人,已站了有半里多地長。大家都老老實實的立著,即使彼此交談,也都是輕輕的嘀咕,不敢高聲。人群處,有十來個巡警維持秩序,其中有兩三個是拿著皮鞭的。看一看皮鞭,連彼此低聲嘀咕的都趕緊閉上嘴;他們愛慣了“和平”,不肯往身上招攬皮鞭;他們知道,有日本人給巡警們撐腰,皮鞭是特別無情的。
及至立久了,太陽越來越強,yīn影越來越小,大家開始感到煩躁,前前後後都出了聲音。巡警們的腳與眼也開始加緊活動。起初,巡警們的眼神所至,便使一些人安靜一會兒,等巡警走開再開始嘈嘈。這樣,聲音一會兒在這邊大起來,卻在那邊低下去,始終沒打成一片,成為一致的反抗。漸漸的,巡警的眼神失去了作用,人群從頭至尾成了一列走動著的火車,到處都亂響。
珍娘有點發慌,唯恐出一點什麼亂子,她想回家。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責任,她又改了念頭。不,她不能逃走,她必須弄回糧食去她警告自己:必須留神,可是不要害怕
很熱的陽光已射在她的頭上。最初,她只感到頭髮發熱;過了一會兒,她的頭皮癢癢起來,癢得怪難過。她的夾肢窩和頭上都出了汗。抬頭看看,天空已不是藍汪汪的了,而是到處顫動著一些白氣。風已停止,馬路旁的樹木的葉子上帶著一層灰土,一動也不動。便道上,一過來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