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成功的希望也越來越大,距離游擊隊的五天期限也越來越近。在第四天傍晚,黃曆率人開始行動了。
明川丸藥房是前店後宅的佈置,天一黑大門便上板落鎖,從前面是不太好進。但後院有個廁所,廁所的後牆不靠屋,從那裡爬進去或者挖牆進去都可以。到廁所裡,也更好隱蔽,行動的突破口便選在了這裡。
風颳個不停,渾濁的浮雲把天空攪得灰讓人透不過氣來。雨剛剛停過不久,北平的街道上顯得分外冷清和蕭條。臨街的牆壁上,“建設大東亞共榮圈”、“王道樂土”、“武運長久”的字跡不停的刺痛著百姓的眼睛。
黃昏剛剛逝去不久,黑暗卻過早地來到了北平城,比鄉村還要黑暗得多。搖顫在夜風裡的路燈,光線慘白,如鬼眨眼一般。日寇巡邏兵的釘靴沉重的踏過街道,咔嚓咔嚓象是踐踏在人們的心上,黑暗中時隱時現著刺刀的寒光。這顏sè,這聲音,這氣味,使人聯想到虛擬中的yīn曹地府的景象。店鋪提早打烊,人們深思簡出。古老的城市憤怒地沉默著,象化石般凝結在黑暗之中。
四個人影大搖大擺地順著街道走了過來,從裝束上看,便知道是偵緝隊或特務隊的漢也只有他們才會將武器展lù在外,在這充滿壓抑和恐怖的城市橫行,而且會不時地胡鬧翻騰一陣,正象糞坑裡的蛆蟲,有事無事總要瞎拱亂鑽,唯恐四方平靜,天下不亂。
本來就稀少的行人老遠就躲開這幾個人,生怕無故惹上麻煩,這四個人走著走著,拐了個彎,很快地靠近了明川丸藥房的後院,黃曆貼著右邊夾道的院牆角上仔細傾聽了一下。然後衝著旁邊的三個人做了個手勢,立刻有兩人蹲了下來,他踩上兩人的肩膀,兩人慢慢站起,黃曆的手扒到了牆頭,雙臂較勁,腳下一蹬,他翻上了牆,消失在牆後。
黃曆跳進了廁所,從腰間解下盤著的繩子,雖然外面的三個人身手已經比以前敏捷了許多,但有了繩子,能更快地潛進來,減少被發現的危險。
篤一陣木屐踏地的聲音傳了過來,黃曆趕忙側身,緊貼牆壁隱蔽好。
一個穿著和服,五官明秀,面板白淨的日本女孩邁著小碎步進了廁所,還沒等她轉身,黃曆有力的胳膊已經勒住了她的脖子,猛然收然,這個日本女孩張開了嘴,卻發不出聲音,她的眼睛開始鼓了出來,手徒勞地在黃曆衣服上抓撓了兩下,身子軟了下去,一股液體順著大tuǐ流了出來……黃曆將日本女孩的屍體扔在了廁所的一角,用和服的一角蓋住了她紫脹的臉。凡是日本人都該死,女人也該死。她們服從,為是由服從而得到光榮。她們不言不語的向那毒惡的戰神深深的鞠躬,鼓勵她們的男人或父親殺戮,去掠奪。她們從戰爭中獲得了利益,她們吃了中國人的糧食,喝著中國人的血,她們為日軍的勝利和獸行而歡呼,她們都是幫兇,沒有這種堅定的、狂熱的幫兇,日本人、日本政府不會這麼瘋狂。
牆裡傳來了三長兩短的敲牆聲,在外面等得焦急的孫大成趕忙咳嗽了一聲,作為回應,一根繩子甩了過來,孫大成立刻抓著繩子使勁拉了拉,然後三兩下爬了上去,緊接著是馮運修,李振英。
廁所的角落裡躺著那個日本女人,三個人只是略略瞥了一眼,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出聲。這次行動要求斬草除根,一個不留,黃曆已經sī下跟三個人交代過,並且沒有讓程盈秋參加。明川正一該死,而他的家屬,也不能放過。為了安全,只能這麼做。無辜,只是相對的,誰又仔細算過,有多少無辜的中國人喪命在日本鬼子之手?又有多少中國人因為日本僑民佔用的糧食而被餓死?
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見眾人都掏出了武器,並且做好了準備,黃曆一擺手,兩人一組,四個人走出廁所,在院子裡散開,直奔兩間亮著燈火的屋子。
黃曆帶著李振英來到門口,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嘰哩哇啦,日語的對話聲他聽得很清楚,可這些已經提不起他的興趣,他要抓緊時間,他要帶著他的人在這所宅子裡掀起血雨腥風。
推開房門,黃曆一步便邁了進去,有時候直接就是最好的方式,他對自己的射擊速度和準確xìng有很強的自信。
屋內有三個人,已經擺好了吃飯的桌子,明川正一獨據一桌,很威嚴地樣子;另外兩個是女人,一個年紀很大,一個剛到中年,在明川正一面前很恭敬、謹慎的樣子。門一開,明川正一便抬起頭,他以為是自己的女兒,張嘴就要訓斥,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大漢,手中的槍口正指著他的腦袋。
卟,黃曆手中的槍發出了一聲悶響,明川正一的額頭多了個血洞,他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