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那面鏡子嗎?”我靠在沙發上,右手抵著下巴,左手靠著沙發邊沿。
“是的。”藏馬微笑了,帶著異樣的堅定,“請不要勸說我,我已經下定決心。”
“我知道。看你的樣子,必定是為了最重要的人……不過,犧牲自己,真的就無所謂嗎?你覺得被留下來的人就不會悲傷?”我站了起來,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絲的嚴厲的質問。
藏馬愣了一下,露出了有些傷感的表情,“那…就算是我自私吧。”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誠懇地道謝,“今天真的多謝你。”
“妖怪做到像你這樣,還真是少見。”我不由得嘆氣,“一般來說,你這樣的妖怪,是不會為了人類做到如此的地步吧?”
他的身上,明明就滲透了冰冷的凍結在深沉湖底般難以察覺的微薄血腥氣,即使在微笑,也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計算,所有的言行,都經過了嚴格的考量。冷靜、決斷迅速乾脆,即使妖氣仍嫌不足,不過他這樣的妖怪,不可能是無名小卒——比之當初的黃泉,他要厲害得多。我不是指力量,而是其他的方面。
“若是以前,我也不相信。”藏馬苦笑了一下,“人類真的很難以理解。”
我沉默了一下,靈力具現化出一張符紙,左手拇指指甲在右手食指一劃,一道血痕立刻出現。
我迅速畫了一張符,然後舔了舔傷口,過會兒讓天一治一下好了。
“這次就算做見面禮好了。你帶著這張符,也許不必付出全部的‘命’。雖然是仿製品,也許多少有些作用吧。”我把符遞了過去。這原本是星之一族用來保護自己的方法之一。
藏馬驚訝地看著我,我並沒有收回的打算,藏馬只好接過了符。
“我欠你一次。如果我可以活下來,必定會報答。”藏馬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禮節之流暢與一氣呵成,讓我再次感嘆,他到底是要做妖怪還是打算融入人類社會啊,這種程度,恐怕一般的靈能力者都發現不了什麼異常了。他控制收斂妖氣的本領不錯,在如此強烈的神通力逼迫下,都沒有大量地散發妖氣保護自己,若不是有著強烈的自制力,完全不可能。
“說了是見面禮啊,不過你若是堅持要還人情,我也不會介意的。我家就在這裡。”我笑笑,“希望你重要的人平安無事。”
“再見。”藏馬微笑著,推開門,迅速消失了蹤影。
真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決絕……難得妖怪也會如此有趣,若是死了真可惜啊……但願那張符有用吧。
“天一,幫我治一下手。”我關上門,才把右手伸出去,就看到幾位神將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我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沒什麼。”玄武扔下一句話就不見了,六合也跟著消失,只是臨走的時候,似乎瞪了我一眼。
六合瞪人?!是不是我的錯覺……應該是吧……
“紫,你也不要太隨意了……”天一嘆口氣,還是幫我治好了手,“我們都很擔心。”
“嗯?藏馬應該沒有惡意,這點分辨能力我還是有的。”
“名字和血。如果他真的有惡意,紫你打算怎麼辦?”天一素來溫柔,此時也有幾分責怪的味道。
名字和血,都是施咒的重要道具。
原來他們在氣這個……
“沒關係啊,我的名字…我最初的名字已經被忘記了,現在的名字並不能起多大的作用。至於血……鏡子上我施加了魔術,如果他真的不懷好意,絕對是他先出事。”
天一這才換了臉色,“是啊,你一向思慮周詳。也許…我們太擔心了吧…”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我重重地點頭,結果吃了個意料之外的栗子。
太裳收回了手,“你以為我們為什麼擔心你,還不是你會莫名其妙地不見!”
……
我低下頭,“對不起。”
只有這件事,我永遠也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反駁。
無能為力可以作為理由嗎?
面對曾經被留下的人們,面對等待了我一千年的神將,我沒有辦法對他們用強硬的態度,沒有辦法漠視他們的存在……有些事情,我還需要仔細想清楚,還需要和他們好好溝通才是啊……
“我們不是要你道歉。”太裳溫柔地擁住我,“對不起,讓你想到了難過的事情。”
“沒關係…太裳和天一今天陪我聊天吧?至於朱雀,你似乎很喜歡我家的拖把,家務交給你了,千萬別客氣。”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