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潞安王像是如此沉得住氣的人嗎?秀秀不禁在心中暗自狐疑。
而劉飛心中卻沒有如秀秀一般的半點困惑,他揣測,王爺之所以會冷靜對待蟒袍一事,那定是於百之在期間費盡口舌的結果。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老王爺這麼多年來的偃旗息鼓,一來可以安撫皇上,讓皇上放鬆警惕;二來,也或許是尚未尋覓到恰當的篡位良機吧。
就在文秀和劉飛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索之中時,小蝶見兩個人都是低頭不語,心中焦急,趕忙起身,再次跪倒在地,磕頭言道:“大人,小蝶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句欺瞞。請文青天為家父伸冤報仇啊!”此時,她的言辭異常悽慘,那嗓音也已哭得有些沙啞了,聽著著實讓人心疼。
文秀趕忙將小蝶扶起,讓她坐下,口中安慰道:“小蝶姐姐,你放心吧,那狗王爺壞事做盡,必是自掘墳墓,文必正會盡力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秀秀語氣格外堅定,目光犀利如劍。
“多謝文大人。”花尚蝶嗚咽著感謝眼前這位八府巡按,心中總算踏實了一二。
其實這一次花裳蝶再見文公子,心情與前幾次已是大為不同。原本,這位文公子的出現,只是觸動了小蝶那已麻木許久了的心靈。就如同是一根早已熄滅的蠟燭,如今又重新燃燒了起來。這燃燒的一點光亮,曾經讓小蝶萌生了一絲奢望——那是一個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奢望,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小蝶也曾笑話自己的痴心妄想,那只是一個奢望,遠在天邊的奢望,可望而不可即。但也正是有了這點奢望,小蝶突然覺得生活變得有意思了,原本眼前的處處灰暗之景,竟然也能恍若彩虹一般。
為了這點奢望,小蝶自己也在悄然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她不再心如死灰,不再冷若冰霜,不再對周圍的一切模稜兩可,更不再對自己的一切不屑一顧,她覺得自己真正“活”過來了。
但隨後,小蝶知悉了文公子的身份——原來她朝思暮想的這個人就是那個洛陽城內人人敬仰著的八府巡按文必正!
知曉了文公子的身份,小蝶心中的那點奢望卻變得越來越飄渺,以至於連自己都看不見蹤影了。而她的心底卻升起了另一種希望,這個希望十分強烈,掩蓋住了先前所有的奢望和想法。
如今的小蝶,腦海中已經只有那唯一的希望了,那就是:請八府巡按文必正為父伸冤!
此刻,劉飛皺著眉頭,腦海中回味的尚坤一案,心中卻是湧起無限的憂慮:五年前,那尚坤只是瞥了見了蟒袍,便被潞安王輕易滅口;而五年後,文必正要來開潞安王的糧倉,亦是被老王爺私自殺害於半路。那麼如今,若秀秀果真按照自己剛剛所說之計策行事,成功還好,那麼倘若不慎失敗,豈不是更加自身難保?那潞安王定是不會善罷甘休,且兇殘程度大大超乎了自己先前的預料。看來這一役,不容許有任何的閃失啊!
劉飛不禁在心中反覆掂量著自己剛剛所設之計,心頭頓覺萬般沉重。
而文秀遠沒有劉飛那樣憂慮,卻有著女孩子的心細如塵。她又安慰了花裳蝶幾句,隨後美眸一轉,輕聲問道:“小蝶姐姐,那你為什麼會在‘萬春樓’呢?不是說家人都要發配邊疆的嗎?”。
花裳蝶一聽此言,又是立刻淚如雨下,那臉色驟變,愈加慘白無比,用手中羅帕掩在唇邊,顫巍巍地答道:“回稟大人,小蝶……小蝶在發配途中……”
花裳蝶試圖堅持著將完這句話,但卻是語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她深埋下頭,“嗚嗚”哭泣不止。秀秀和劉飛便直能看到她安不住起伏著的肩頭。他們兩個人不禁同時揣測:小蝶不會是在途中逃跑了吧?不少字
文秀心中焦急,正要開口相問,卻被劉飛伸手攔下。他向秀秀遞去一個眼神,示意秀秀此時暫且耐心些。文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點頭會意,與劉飛一起只靜靜等待著。
花裳蝶哭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抬起頭來,那雙眼已經哭得紅腫不堪。她長嘆了一聲,這才小聲言道:“小蝶在途中遭遇不測,本想自盡瞭解餘生,卻被風四娘所救。”
“不測?”文秀和劉飛皆低聲重複著小蝶口中這個含義模糊的詞彙,但亦都從她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和羞澀難堪的雙頰中找到了答案。
原來,押解花裳蝶一家的官兵,在離開河南不久,竟大膽隨意地玷?汙了小蝶以及其他女子。悲憤絕望中的小蝶帶著父親遺留下的衣物跳河自盡,卻正好被途徑河邊的風四娘搭救下來。
四娘仗義地為小蝶醫治,終於挽救了這個弱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