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耐心地解釋道:“這所有的雞蛋要是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倘若有一天這籃子被翻了,那這雞蛋豈不是全都毀了?”
段擎傑慢慢品味著母親的話,漸漸聽出些味道來。他抬起頭認真地望著母親。井氏則趁機繼續言道:“擎傑啊,這進山採藥是賺錢,可也相當的危險啊,娘就你們這兩個兒子,怎能讓你們同時去冒這個險呢?”
段擎傑這才憨憨地笑出了聲。慚愧地說道:“嘿嘿,還是娘疼我。”
“你啊。以後有機會還是跟著你爹爹進城,學著賣藥做生意吧。那採藥的苦差事,不去也罷。”井氏見兒子心情轉好,趕緊趁機叮囑起來。
段擎傑重重地點了點頭,卻又眼珠一轉,探身湊到母親的耳邊,謹慎地問出了一個他多年來的疑惑:“娘啊,爹爹這麼疼咱們,如何還不將您扶正填房了呢?”
此問一出,井氏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了起來,她緊咬著貝齒,鼻子裡“哼”了一聲,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遲早的事。”
段擎傑見母親說得如此堅決,也附和著點了點頭,而心中卻仍舊不安。
井氏早看出了兒子的心思,冷笑著解釋道:“兒啊,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啊。現在你爹爹身邊就只有娘和那狐狸精了,娘好歹有你們這兩個兒子呢,可那狐狸精有什麼?不過是生下了個小狐狸精罷了,不足為懼。”
段擎傑知道,母親口中所說的“狐狸精”就是指的錢氏,聽到母親如此有把握,他心中這才踏實了些。他才要上前奉承母親幾句,卻見井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低著頭,神情似乎有些沉重。段擎傑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靜靜地盯著母親。
良久,井氏才自言自語地說道:“哎,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那狐狸精,而是你大伯啊。”
“大伯?”段擎傑眉頭一皺,心中萬般不解。
井氏仍深陷於自己的沉思中,微微頷首言道:“你大伯是老祖宗的長子,膝下又是有兒有孫的,只怕老祖宗會將那寶貝傳給了你大伯呀……”
“寶貝?”段擎傑一驚,他從出生至今,從未聽聞段家有什麼寶貝,於是詫異地問道:“娘,是什麼寶貝呀?”
兒子的一句問話讓井氏如夢方醒,她嘴角抽動了幾下,換上一副笑臉,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答道:“呃,哦,娘是說你二哥他們在山裡找來的那些個名貴藥材,那些不都是寶嗎!”
“哦。”擎傑點點頭,見母親不願意多言,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井氏唯恐自己言多必失,忙隨便找了理由,回自己的臥房休息去了,段擎傑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回憶著剛剛母親的神色,他總隱隱感到母親這是有事情隱瞞了自己。難道我們段家當真有什麼寶貝嗎?段擎傑不禁心中疑惑。
可他一轉頭,環顧著自己房間裡簡樸的傢俱,又細細思量了一下,洩氣地一甩袖子,口中自言自語道:“哎,那些個藥材也算得寶貝?哼,要是老祖宗真有什麼曠世奇珍,那咱們家這日子還至於過得如此拮据嗎?”說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便不再惦記寶貝一事,開始轉念琢磨著如何向父親開口要求一起進城了。
而此時,回到了臥房的井氏仍驚魂未定,她倚靠在床頭,用手輕撫著自己的胸口,暗暗責怪自己口無遮攔,險些道破段氏一門的秘密。
她用手抵住略顯肥胖的腰身,自行扭動了幾下,隨後便一動不動,眯著眼睛愣得出神,心中暗道:我的兒啊,可不是娘有意隱瞞於你,你要知道,娘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倆好啊!有些個事情,讓你們知曉了,未必有益啊!
段晟睿的小院就此安靜了下來,而不遠處,文秀所住的院落卻是讀書聲琅琅。
原來早晨起來,文秀等人都去鄰村繡坊了,院中只留下了白玉嬌和文小寶。白玉嬌心中百般寂寞無聊,只得催促著小寶讀書解悶。可偏偏,文小寶離開了劉飛和文秀的教導監督,哪裡還有讀書的心情,早就惦記著要玩個痛快呢。
這不,才搖頭晃腦、裝模作樣地讀了幾句,便偷偷放下書本,將藏在懷中的蟈蟈籠子掏了出來,拿著一根稻草逗蟈蟈玩了。
小寶正玩得起勁,一時竟沒注意白玉嬌已轉頭髮現了自己偷懶。“啪”的一聲,白玉嬌狠狠地在桌子上一拍,嚇得小寶手上一抖,那蟈蟈籠子一下子就滑到了地上。
“小寶,讀書的時候怎能偷懶玩耍?看一會兒娘怎麼教訓你的!”白玉嬌站起身來,厲聲罵道。
文小寶委屈地眨巴著小眼睛,眼淚汪汪地望著自己的孃親,撅起小嘴小聲嘀咕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