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瓜皮,又換上了一塊新的。
潞安王口中的西瓜還未來得及真正嚥下,眼裡便又盯上了路韙手裡這塊新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是低頭一通亂啃,這次卻只消滅了中間那點沙瓤的部分,便抬起頭來,擺擺手,示意路韙退下。路韙識趣地低著頭,帶人退了下去,屋裡只剩下了老王爺和師爺於百之。
潞安王吃的滿臉都是淡紅的汁水。順著下巴一滴一滴地滴得胸前滿是。老王爺只用錦帕胡亂蘸了蘸嘴邊,邊咀嚼回味著那西瓜的香甜,邊朗聲言道:“爽快!就是爽快啊”說著放聲大笑,又繼續言道:“哈哈,讓你和本王作對。哼。定要讓你知道厲害,這就是和本王作對的下場!”
於百之自然知道王爺所指。陰險地冷笑著附和道:“王爺所言極是,與我們王爺作對便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潞安王起勁地搖著摺扇,笑道:“哼。本王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這個八府巡按是個屁事不管的‘狗官’!”
於百之抱拳奉承道:“呵呵。王爺聖明啊!您是沒看見啊,剛剛那個文必正,那個狼狽的樣子啊,嘖嘖嘖。簡直就是抱頭鼠竄啊!”
潞安王大笑不止,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突然神情又恢復了嚴肅,問道:“對了,扮成災民計程車兵都回來了?沒露什麼馬腳吧?”
於百之點頭答道:“王爺放心,那些人都安頓好了,絕無紕漏。”
潞安王聽了舒心地點點頭,用手輕揉著自己突出的大肚子,隨口言道:“告訴楊勇,把人給本王看好了,若有閃失,本王擰下他的腦袋!”
於百之點頭施禮,答道:“是是,學生一定叮囑他。有了這巡按的家眷在手,王爺是無往而不勝啊!”
老王爺又是仰面大笑,重重拍著於百之的肩膀,誇讚道:“哈哈,還得說師爺你思慮周全啊!”
於百之被老王爺拍得肩膀生疼,差點站立不穩,勉強支撐著身子賠著笑臉,心中倒是頗為自得。
與這位洋洋得意的師爺相反,官家驛館中,八府巡按的師爺劉飛卻是面帶愧色,正在眾人面前檢討著:“哎,都怪在下,疏忽大意了,只顧設計擺脫李鶴的手下,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潞安王的人卻是不受迷惑,跟蹤而來啊。”
坐在劉飛對面的文秀餘怒未消,一聽劉飛如此自責,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眉心緊蹙,貝齒緊咬。
李皓軒和羅鎮虎一個站在門口,一個倚在窗邊,皓軒默默嘆氣,鎮虎卻是怒目言道:“哼,這個王爺太卑鄙了,就知道拿婦人小孩作要挾,算什麼本事!”
神醫段逍遙一邊將蘸好藥汁的紗布交到文秀手中讓她敷於額頭,一邊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簡直是卑鄙小人,卑鄙行徑……”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時,突然有驛館雜役前來稟報,有人來訪。李皓軒到門口將此人接了進來,眾人一看,原來是段天廣段班主。
段天廣衣著破爛,左臉明顯淤青腫起,像是身受重傷的模樣。段逍遙一看見大哥如此狼狽,心疼不已,幾步跳到段天廣面前,一頭扎進大哥的懷中,一邊撒嬌,一邊問道:“大哥,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我們這裡可受了大委屈了。呃,大哥啊,你怎麼也受傷了?哪裡有傷,讓我瞧瞧。”說著就要給段天廣搭脈。
文秀和劉飛也都湊到了段班主的身邊,將他讓到桌前坐下,一陣的噓寒問暖。
段班主先是安撫了一下自己的五弟,言道,自己傷勢不重,這號脈之事暫且擱下,然後長嘆一聲,心情沉重地問道:“各位可知,文夫人與文小寶,已落入潞安王之手?”
大家點頭,劉飛上下打量了段天廣,暗自揣測,這老人定是費盡心機才得以逃脫的,於是關切地問道:“段班主可是千方百計逃脫出來報信於我們的?”
段天廣搖頭擺手,低頭咳嗽了幾聲,才答道:“老朽哪裡有本事逃脫出來的,是他們故意放了老朽回來,叫老朽告知你們,切不可放糧,否則便要殺了文夫人和小寶啊。老朽是日夜兼程,還是晚來了一步,一進城便得知你們已經去了南郊糧倉,便也跟了去,見你們不曾放糧,這才放心。”
“真是辛苦段班主了。”文秀深情地言畢,親手倒了一杯熱水送到了段天廣的面前。
段天廣點頭稱謝,接了熱水,迫不及待地一口氣喝乾了。這一路上心急如焚,只顧趕路,哪裡還顧得上照顧自己周全啊?
劉飛邊聽邊在心中暗自盤算著,又問道:“那魏大哥是否也落入了王爺手中?”
“對對對,大哥呢?也一起抓了去?”羅鎮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