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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得他此時黑沉沉滿帶怒意的神情,頗有些成熟的男人氣。春杏倚靠背軟墊,窩在椅子上,向她笑道,“快來坐吧。委屈你在小塌子睡了一下午。”
春杏雖然笑著,卻不太歡暢,隱約之中帶了些凌厲。再看賀永年神情也有幾分凝重,猜測他是不是趁著郎中來時,請人驗過那參湯了。
一邊落座,一邊小心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春杏瞥了武睿一眼,搖頭,“沒什麼。正與年哥兒說呢,你們在這裡也呆了有十來日,這兩天好好歇歇,早些去安吉吧。”
武睿回神過來,擠出一抹笑意,“嗯,家裡還有許多事兒,我便不多留你們了。”
李薇瞥了眼賀永年,又看看春杏武睿,明顯是有事兒,卻要瞞著她。武睿瞞著倒還好說,如果參湯真有問題,怕是存著家醜不外揚的心思,春杏瞞個什麼勁兒?
與幾人應付了幾句閒話,叫春杏出來,“四姐,你來,我有事兒與你商量。”
春杏一邊說著有什麼事兒不能在這兒說,一邊起了身子,與她到了廳外。李薇扶著她往偏廳走,到了廳裡,等她落了座才道,“四姐,是不是年哥兒跟你說了那參湯的事兒?也讓老郎中驗過了?那參湯有問題?”
春杏撫著肚子輕拍了兩下,“你呀,將來要疼小姨。這可是救了你與孃的命呢。”
李薇因春杏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周身驟然一冷,只覺汗毛都一根根倒豎起來,那是一種因後怕到極致而產生的自然生理反應。
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撲過去抓著春杏的胳膊,聲音微顫著,“那參湯裡到底有什麼?”
春杏臉兒冷了一下來,嘴角染上一抹冷笑,“不甚高明。麝香而已”
猜測被證實,李薇心頭一陣陣緊抽,除了後怕還是後怕。在這個時空女子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中走了一遭。春桃春蘭產時還算順利,春柳生五福時,卻受了不小的虧,直直生了五六個時辰才生下來,想想當時的情形,她都後怕不已。
而如今竟然有人拿這種東西來害春杏……
聲音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來,向春杏道,“四姐,這事兒一定要查,查個水落石出,看看是哪個在背後要害你”
春杏一手拍她的背,點頭,“自是要查的。今兒虧了你,若不是你,這亂哄哄的時候,誰會去注意那種東西。我聽年哥兒說,你瞧見韓姨娘的丫頭採菱,在祭棚那邊兒偷看你們?”
“是”李薇咬牙切齒的道,“這事兒除了韓姨娘,還真找不出第二個想要害你的人來。”
春杏點頭,“這倒是。太太雖然與我之間也有些間隙,可也沒到了要害親骨肉的地步。大房二房雖然圖老太太的私房家財,大約也是出於不爭不甘心的心理。總的說來,他們的錢財比三房多了不知多少,也犯不著為了錢財上使這樣的手段。”
李薇本就討厭韓姨娘,此時更是惱上加怒又加十分恨意,向春杏道,“不管現在能不能在廚房那邊查出端倪來,只管先將那叫採菱的丫頭拿了去見太太。若她不肯說,只管往死打”
春杏笑了起來,安撫她道,“好,好,自是要查個清楚的。不過,這事兒如何查,交給武睿與太太去便好。你莫動這麼大的氣了。”
李薇也知這事兒她不好插手,春杏也最好不插手,可心中氣憤不過,心頭凝著一團強烈的恨意,只是消不去。
春杏又安撫她半晌,李薇才略順了順氣兒。向春杏道,“不若讓娘來照顧你些日子吧。”
春杏瞪她,“這事兒讓娘知道了,不知道要多憂心呢。”又勸她道,“只是那日忙亂,一是沒想到有人會有這樣的壞心思,二來是哪裡顧得上想這個?現在知道了,我自會小心的。你與年哥兒先回去吧,武睿到底是有些護臉面,你們在跟前兒,這事兒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審問。”
李薇咕噥道,“你差點著了旁人的道兒。他還在意臉面麼?”
春杏推她,“行了。武睿待我如何,我自己心裡清楚。這事兒他一定會查到底,我與他留些面臉名聲。不是兩好的事兒?”
李薇略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子,“好,那我們先回去。問出什麼來,也派個人去與我說說。好叫我知道知道。”
她出了偏廳,卻見賀永年已在廊子下候著了。看樣子是武睿送客了。李薇也不多說,與這二人打了招呼,與賀永年便離了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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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離府,武睿讓人扶了春杏進屋,自己便去了武太太處。此時武太太院中,